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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卻已經躺在一間乾淨寬敞的囚室裡了,身上的傷,都得到了很好的護理。

這一場噩夢當中,她的運氣終究不算壞到了家,只是,婉華卻未必能有此際遇。

她遇到她的時候,她身上本就已經帶著傷了,酷刑之下,現在的她,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麼樣子,又還能不能捱得住?

可是亦笙雖然擔心,卻深知薄聿錚的處境,她自己是親身經歷過劫獄那一幕的,救出自己已經給他惹來了不小的麻煩,更何況宋婉華是不折不扣的共產黨人。

所以即便心裡面一直沉沉的壓著這塊大石頭,她卻從來剋制著自己,不在他面前表露出分毫,更加不會,提一些不可能的要求來讓他為難。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的心思,他竟然是知道的。

她看著他的眼睛,摒住了呼吸,聲音裡帶上了些小心翼翼,“可以嗎?會不會讓你為難?”

他看著她這樣子,這世間,哪裡還有什麼是值得為難的?

他也並不瞞她,“亦笙,宋婉華畢竟是共黨,又放走了牟允恩,證據確鑿,她自己也供認不諱,我可以讓你見她一面,但是卻不能救出她來。”

她看著他,輕輕點頭,“我知道的,謝謝你,紹之。”

宋翰林是第二天早上來到她住的小樓的,亦笙任由著看護替她梳洗打扮好了,在房間裡靜靜的等著。

齊劍釗帶著宋翰林敲門進來的時候,她眼見著宋翰林彷彿蒼老了幾十歲的樣子,心底一酸,叫了一聲“宋伯伯”,便起身迎了上去。

宋翰林看著她纏了紗布的十指,渾身一顫,剋制不住地轉過頭去。

亦笙知道,他必然是由她身上的傷,聯想到了他的寶貝女兒,此刻,她已經安然無恙,而婉華卻還深陷囹圄,前途未卜。

齊劍釗開口道:“車子已經備好了,和陸軍監獄那邊也已經打好招呼,盛小姐和宋先生想要過去,隨時都可以。”

宋翰林聞言,情急的開口問道:“小笙,就現在過去,好不好?”

亦笙於是轉過眼睛去看齊劍釗,“齊先生,可以嗎?”

“當然,”齊劍釗道,“盛小姐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們在法國見過一面的。”

齊劍釗心裡面明白得很,這位盛小姐,在少帥心目當中必不同尋常,況且又親眼見了這段時間少帥是如何待她的,就更加清楚,眼前這一位,很可能便是未來的少夫人,凡事只需吩咐,哪裡輪得到她這樣客套的來詢問他的意思?

亦笙見齊劍釗做了個請的手勢,禮數週全的在前面帶路。

她其實是想不起來自己在法國見過他的,想了想,或許是那一次在麗茲酒店門外,大概便是他帶著自己與宋婉華去見薄聿錚的。

可是那時她的心神正亂,太多的事在她腦海當中實在是根本就沒留下任何印象的,她唯一記得的,只有薄聿錚,坐在單人沙發上,姿態從容篤定,讓人打來水給她洗臉。

此刻齊劍釗在前面帶路,她便也不好做聲,只能隨著他一路下樓,他親自替他們拉開車門,自己則坐進了副駕駛室。

“去陸軍監獄,開慢一點兒,盛小姐身上帶著傷。”

齊劍釗對著司機,複述出薄聿錚一早交代過的話語。

第九回

亦笙原本是春著擔心的,萬一宋翰林向她開口,請她幫助解救出宋婉華,她該怎樣應對?看著他蒼老了許多的面容,她只覺得心酸。

所幸,宋翰林卻絲毫沒有為難她,許是他本人瞭解她的難處,又或許是有人事先告誡過他,反正,他只是極力穩定自己的情緒,細細問她那一日與婉華相見時的情景。

亦笙輕聲道:“我那天本來是出去買東西的,沒走多遠,便在街上預見了婉華姐姐,我一開始都沒有瞧出她來,是她叫住了我,神色有些慌亂。”

亦笙想起了哪一天她所遇到的宋婉華,剪了齊耳的短髮,穿了件淡天青立領斜襟半袖褂,露出半截手臂,腕上只戴了一隻小小的深色腕錶,肩上搭了條灰色的披肩,除此之外,再無多餘飾物樸實無華得全然不像她從前認識的宋婉華,那個喜歡明豔顏色,和種種精巧首飾的時髦小姐,她竟一時,沒有認出來。

“我見她臉色很不好,便去拉她的手問她哪裡不舒服,這才發覺,她的左手死死的捂在腰間,被披肩擋著,下面全是血。”

宋翰林的身體猛然痙攣了下,似是退到了極致,亦笙不忍心,喚了一聲“宋伯伯”,話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而宋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