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眼了,卻偏是不能表現出半分來,她剋制著自己不要表現出急迫或是緊張,只帶了絲女人該有的小好奇和知不知道答案都無關緊要的漫不經心開口問道:“得到了什麼?中村先生怎麼講話只講一半的?”
中村次郎掩飾的笑了笑,“我知道黛西小姐眼光深遠,不會只侷限於狹隘的民族觀念才說這話的,總之我大日本帝國的這次行動也是為了大東亞共榮,上海會越來越繁華的。”
在這之後,無論她再怎麼使力試探,中村次郎都絕口不再提方才的話題。
江黛雲雖心急如焚,卻也不敢逼問得太明顯,只好心神不寧的敷衍完中村次郎,
回到後臺,立刻便把幾個舞女叫到自己身邊,“你們立刻聯絡著四下去才打探一下,最近這些日子,日本人有沒有什麼異常行動?”
那幾個舞女不免面面相覷,“黛雲姐,有沒有個範圍,什麼樣的行動才算常?”
江黛雲煩躁的皺眉,“沒有,就在這上海,反正你們讓打聽到的所有有關日本人的動靜,都告訴我。”
上海灘聲色犬馬,百樂門又是風月翹楚,正是透過這一層一層的關係網,江黛雲幾乎將這十里洋場一大半的情報都捏在手心。
她是在第二天的時候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的,她聽著那些舞女一條一條的說,自己在心裡一條一條的甄別,最後終於將疑點鎖定在了一點上。
她幾於是立刻就去查戰時柏捍部的電話,然後撥了過去找薄章錚,可是對方卻告知他此刻不在,無法接聽,她便只好留下白己的姓名,請對方轉告簿聿錚回來以後立刻給自己回電話。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電話過來,她便只好自己又掛了電話過去追問,還是無果,然後又是一連好幾個,可得到的答覆仍是他無法接聽。
到了最後,對方一聽是她的聲音,直接開口便問,江小姐有事我們可以代為轉達,如今非常時期,請不要過多佔用通訊資源。
她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其他了,衝口便說:“我有要緊的事要找他,你立刻去請他過來聽電話,若是耽誤了,這個責任你可擔不起!”
“對不起,江小姐,鈞座主持機密會議,任何人都不得打攪。”
對方的回話雖不失禮貌,語氣裡卻不免帶上了一些強硬和不屑,似是早說你一個百樂門的舞女能有什麼要緊事?
她氣得揮了電話,一時沒了主意,如今要去前線必須有通行證,她手上沒有,如果要弄一個來應該也不是難事,卻總是要費時間的,而事關他的安危,她又如何敢耽擱?
心一橫,她把電話撥回陸公館,恰好是陸風揚接的電話。
“盛亦笙在嗎?你讓她聽電話。”她說。
陸風揚有些訝異,“她在,可你找她傲什麼?”
她不耐煩的道:“你不要管,快讓她聽電話。”
陸風揚卻是遲疑,“黛雲……”
她終於忍不住了,衝著電話那頭吼道:“陸風揚,你不要耽誤時間,萬一哥有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傳來了盛亦笙的聲音。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你聽好了,我得到訊息,日本人在一家英國酒店的舞廳裡抓到了一個男人,那人似乎是個軍官,好像級別還不低,他們或許從他身上拿到了什麼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但很可能事關大局。我撥電話給哥,他們說他在主持機密會議,你以簿夫人的身份掛過去,他們或許會幫你叫他出來接,你馬上把這件事告訴他!”
第四十八回
“這打的究竟是什麼仗?日本援兵源源不斷越海而來,現如今又增派了第十一、十四兩個師團,他們投入此役的總兵力大概已經到了10萬人,而我們呢?只有張軍長的第五軍前來援馳,無錫、蘇州、杭州……中央軍嫡系數十個師近咫尺,卻是按兵不動!”
“也不能全怪他們,南京方面力主避免戰事擴大,你看看軍政部的這分通電,“各軍將士非得軍政部集合而自由行動者,雖意為愛國,亦須受抗命處分”——誰敢輕舉妄動?南京誤國啊!”
“我到今日方明白了什麼叫“有心殺敵,無力迴天”也罷,也罷,大丈夫以死喚醒國魂,以血使敵膽寒,也就是了。”
“我看也不必過於悲觀,按著鈞座新部署的防禦計劃,小日本也討不了什麼好去,或許我們能支撐到事情有轉機也未可知。”
薄聿錚聽著臨時指揮部內眾位將領悲涼憤慨的言辭,心底也是沉重,正欲開口,卻聽到敲門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