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照人,登對極了,她心底實在是喜歡,不免又興致勃勃地指揮著他們不停的變換著姿勢,又讓攝影開從不同的角度一一拍下。
“媽——”薄聿錚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好了好了,最後一張,”馮夫人一面拉著亦笙的手擺姿勢一面隨口應付,又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你看看小笙今天多美,怎麼好不多拍幾張照片存著,女人一輩子就那麼一次婚禮,你就忍心委屈了她?”
亦笙聞言正要說話,卻被馮夫人按住了肩,“快別動,就要這個姿勢,你不知有多好看,師傅,麻煩您再拍一張這樣的。”
馮夫人的那一句話薄聿錚其實是聽進去了得,低頭看去,只見他的妻子笑顏如花眉梢眼底俱是歡顏,所有的不情願在那一刻便都統統淡去,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開來的披紗,她抬眼對他嫣然一笑,而照相師傅迅速抓住了這一溫情脈脈的瞬間,鎂光燈一閃,便將新郎眼底的柔情與新娘唇邊甜蜜永遠的留了下來。
“你看兩個孩子現在這樣好,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我也能放心了。”盛遠航欣慰笑著,對著身旁的盛太太開了口。
那盛太太勉強“恩”了一聲,又想到盛遠航給亦笙準備的嫁妝,他是貼了心要偏袒,一點兒都不顧忌那嫁妝的豐厚程度不知比亦箏當年強上多少倍。
盛太太心中冷笑,開場戲無論怎樣都是好的,可怎麼唱下去就看各人的造化了。那薄聿錚是什麼人,多的是女人投懷送抱,即便她再美,過上幾年,新鮮感總是會過掉的,到時候陸軍監獄的戲碼也演完了,她倒要看看她怎麼收場。
想到這裡,她不免又對自已自嘲的笑了笑,明明知道和馮家結了親家,那對自家來說總歸是好的,可是卻偏偏是見不得那女人生的孽種如今這般得意,連她自已都控制不住自個兒的怨毒心思——寧願不要薄聿錚給出的庇護好處,也想看看那小丫頭從雲端摔下來的悽慘模樣。
她正兀自想著,卻突然聽到馮夫人含笑的聲音,“亦箏,好孩子,今天可累壞你了吧?”
亦箏本是極不擅交際的一個人,今天卻到底因為是唯一的妹妹結婚的好日子,馮家又和父女親商量好了,因此她再是不習慣應酬,也只好換上新裝,隨了哥哥嫂嫂和丈夫一道,招待絡繹不絕的賓客。
畢竟人家馮家已經很是遷就了,不僅在上海購置了房產,就連這婚禮都訂在了上海舉行,作為孃家人總歸也得有所表示,不能讓小笙委屈了。
而就她來說,只要是能幫上妹妹的,再為難的事情她都願意去做。
因此此刻聽馮夫人這樣笑著說起,她連忙搖頭,“我不累的,只是擔心做的不好。”
“已經夠好的了,”那馮夫人笑著去握她的手,又道,“外人太多,我都招呼不過來,倒把你們兄妹幾個給冷落了,不但如此,今天還全靠了你們去幫忙應酬,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就要累散了!”
盛遠航也知女兒不擅交際,聞言笑著應道:“親家太太客氣了,這本能是他們小輩應該做的。”
那馮夫人卻笑道:“不,我是說真的,尤其要贊一下您家姑爺,亦箏可真是有福氣,嫁了那樣好的一個丈夫,原先在平陽的時候我們就聽說過上海紀慕桓的名聲了,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您家姑爺可真是一表人才哪,待人處世又是那麼彬彬有禮進退有度的,可真是幫了不少的忙,也讓我省了不少心呢!您是不知道,都有好些人來向我贊他的了,有些不知情的,甚至還找我打聽這孩子結婚了沒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要是有女兒,也得找一個這樣的人才肯呢!”
如果說先前贊亦箏的時候馮夫人多少還帶了些客套的意味,到後來提起紀桓,那一字一句,可全都是真心實意的了。
盛遠航尚未答話,馮夫人又握著亦箏的手笑道:“你看看,我可不是慢待你們了,紀桓那孩子現在都還在前廳忙著的吧?方才連你哥哥嫂嫂他們都出來和小笙聿錚照過像了,倒是你們夫妻倆還沒有,我得去把那孩子喊來,做姐姐姐夫的,怎麼能不留一張合影呢?”
她一面說著,一面就去吩咐跟在身邊的聽差,亦箏見狀連忙道:“馮伯毋不用麻煩的,我去找他過來就好。”
那馮夫人還不及說話,她便已經抽回手摺轉了身子快步往前廳走去,一面是恐麻煩了人家,一面也是她自己實在不擅應對這樣的場面,恰好借了機會溜開一會,待尋到慕桓,有他在一旁,那無論什麼他都會為她擋著,她也就不會那麼不自在了。
馮夫人沒料到亦箏會這樣,等反應過來卻見她人已走出一段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