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老闆跟少年進來的那刻起,小瑞就有點躁動不安,嘴裡嗚嚕嗚嚕發出威脅的聲音,陳文昭總覺得跟前是個渾身扎毛的野獸。
“嗚嗚——”小瑞咕嚕兩聲,作勢要朝著那個少年撲過去,被陳文昭及時喝斥住。儘管如此,少年好像受了驚嚇,朝秦老闆身邊一直退,被秦老闆摸了摸頭才停住。
“秦老闆,好久不見了。”陳文昭跟秦老闆打招呼,秦老闆回應一個笑容,然後按住身邊少年的肩膀,把他推上前一點點。
“這孩子,可以治療你身上的疫病。”這麼說著,秦老闆捏著少年肩膀的手使了使勁,少年有點羞澀地抬起頭,看著陳文昭,用孩子還未成熟的聲線喊了一聲:“主人。”
“嗷——”陳文昭還沒反應過來,小瑞就變成大型猛獸的樣子飛撲出去,只剩下一團掙爛了的衣服落在床上,再一轉眼,小瑞已經咬住那個少年的喉嚨,一使勁兒,猛地把少年的腦袋拽了下來,陳文昭驚得瞪大了眼睛。
“小瑞!”話音還沒落,剛才還是活生生的少年忽然跟軟棉花一樣倒下去,陳文昭只覺得眼前不知怎的飛出來一堆棉絮,再一定神,倒在地上身首異處的哪裡是什麼少年,竟然是個小臂那麼高的男性布娃娃。
陳文昭徹底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秦老闆在一邊嘆息:“真是麻煩,又得再做一個新的絹人。”
47、絹人
“秦老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老闆手裡不停鼓搗著那個破布娃娃,嘴裡還不住唸叨著什麼,諸如“算了,好歹修修能用就好”,“重做一個果然麻煩死了”之類的話。陳文昭看得一頭霧水,實在沒辦法一直安分地沉默下去。
“看來呂岩什麼都沒告訴過你啊?”秦老闆睨了陳文昭一眼,細長的手指靈巧地用絲線把娃娃斷掉的頭再縫起來:“不過沒關係,你用過就會明白,這個很好用的。”說這話的時候,秦老闆微微鉤著唇,那笑容顯得十分詭異。
“巖……對了,巖他有沒有被感染?”提起呂岩,陳文昭不由得心頭一震,不假思索地就問出口,可是秦老闆依舊那副好整以暇的樣子,把縫好的布娃娃遞到陳文昭跟前,完全沒理會他的茬兒,反而是要求道:
“滴一滴血在他的額頭上,這孩子就是你的了。”
“開什麼玩笑……”陳文昭皺起眉,眼睜睜看著一個男孩子變成布娃娃,又被要求滴血上去……這種事情,無論怎麼想,都太毛骨悚然了。雖說秦老闆這裡本就是個不可思議的地方,但是陳文昭還是希望這個怪人只是在耍他。
“我說秦老闆,別玩我了……”陳文昭無奈地揉著額頭這樣說道。
秦老闆輕輕笑出聲來,目光瞥過陳文昭身邊那隻蠢蠢欲動的野獸,沒什麼大的動作,小瑞這傢伙立刻就老實不少,一副不敢輕舉妄動卻恨得心頭癢癢的怪模怪樣。
“你們人類真是麻煩,我明明在幫你,卻還得被你胡亂猜疑。”秦老闆哼了一聲,指甲隨意地往手心上一劃,就是裂開一道細口,硃紅的血滲出來,他立刻翻轉手掌覆在那個布娃娃的頭上,接著,本來毫無生氣的娃娃身體開始拉長,身體線條越發變得強韌起來,最後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竟也明亮了,一瞬間,就恢復了剛才活生生的男孩子的模樣。
男孩沒什麼表情,一副忠誠老實的樣子,對著秦老闆低眉順眼的,柔順地喊了一聲“主人”。秦老闆很是受用地點點頭,伸手拍拍男孩子的頭,說道:“行了,去療傷吧。”
陳文昭眼看著男孩子朝他走過來,說實在的,心裡有點害怕,很遲疑地看了秦老闆一眼。身邊的小瑞似乎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躁動不安地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幾次都想撲上去。
“這個叫絹人,是用一種極為強韌的絹布做出來的人形娃娃,由於材質的確很堅固,所以多用來轉嫁災禍和傷痛。很久之前,使用絹人的方法非常麻煩,需要複雜的咒語和冗長的儀式。所以,我試著在絹人身體里加入人的毛髮和骨,再加上法印,最後用人類的血作為契約,可以讓他們成長成活人,這樣用起來更方便,絹人的自愈能力也變得更強。”秦老闆說著,又似乎覺得解釋這些很麻煩,眼中全是不耐煩的神色:“總之,現在絹人透過身體接觸接受傷痛和詛咒,接觸的越多越深入,速度和效果就越強。本來,每個絹人都會有一個主人,為主人服務的話,效果是最好的,可惜你這個人太麻煩……算了,你抓緊時間吧,抱也好,親也好,直接跟他睡了也好,隨便你用吧!”
本來,聽了秦老闆這番解釋,陳文昭已經不那麼困惑了,可是聽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