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涵瞥見張明路嚴肅的神情有些不解。“張醫生你怎麼了，研製出瞭解藥不是很好的事情嗎，你……”江雨涵意識到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如果我說這種藥有極大的風險，你還願意給他試嗎。”

江雨涵的心轉眼沉入谷底。

“什麼……風險。”

“如果治療效果不當，可能會喪命。”

江雨涵感到耳邊一陣耳鳴。

“這是一種剛剛被研製出的病毒細胞，因為同樣是病毒，所以本身就具有一定危險性，可是我們透過了實驗證明，它可以有效地抑制蕭印城體內的新型病毒。如果順利的話，他可以痊癒，可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因為這種藥物還沒與透過廣泛的臨床試驗。”

“你知道的，他沒有時間等待了，我們只能爭分奪秒。”張明路說。

江雨涵坐在椅子上，沉浸的說。“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好，你好好想想。”

江雨涵蜷縮著身體，無助的抱緊自己。“怎麼會這樣呢，印城，你將這個選擇交給我來做，會不會太殘忍了。”

江雨涵掉下淚來。

“答應吧。”一雙腿出現在眼前。

“你說什麼。”江雨涵抬起頭看見蕭黎城的臉。

“我說，答應吧，與其坐以待斃，看著我哥日漸衰弱下去最後痛苦不堪的離開，不如賭一次，至少，我們還有機會不是嗎。”

江雨涵搖搖頭。“他……他現在還……”

“他現在還能保住性命，所以你寧願用這種方式留住他久一點，也不敢接受這種冒險的治療？可是他還能撐住多久，他能一輩子都這樣生活下去嗎。”

“賭一次，你知道這賭注有多大嗎，我，輸不起。”江雨涵聲音喑啞。

“可是這是唯一的生機，哥的身體還能再撐多久，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一年，也許只有一天，張醫生說了，誰都不知道，江雨涵，我相信，我哥他一定會痊癒。我……等你做決定。”

江雨涵看著他離開，默默地坐在窗邊的風口吹著徹骨的涼風，感到身體一陣陣寒顫，清醒一點，自己要保持清醒。江雨涵努力說服自己，不讓自己失聲痛哭出來。

沒有人會告訴自己怎樣做才是對的，沒有人能預知到這次治療後等待她的是苦盡甘來，還是永遠的黑暗。

江雨涵從沒想過沒有蕭印城的日子是什麼樣的，從第一次見他起就從沒有設想過這樣的生活，她那般確定，他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生活。

所以當這個幻想闖入腦海的時候，江雨涵甚至不能勾勒出畫面。她想不到，也不願意去想。

江雨涵站起身來，走到張明路的辦公室。

“張醫生，我答應你。”江雨涵的聲音擲地有聲。

“你想好了嗎。”張明路問。

“是的。”如果生命是一場豪賭，我壓下所有的賭注，只希望自己能贏這一次。

江雨涵看著蕭印城被推進手術室。江雨涵面色泛著白。

時針快速轉動，江雨涵的精神高度緊繃著。“江總！”

“醫生。”魏朝叫著醫生，江雨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力竭，緩緩倒下。又聽見耳邊魏朝的驚呼聲，醫生和護士穿著白色的制服向自己奔跑而來。

江雨涵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裡的自己似乎還停留在少女時期。

“他是誰。”江雨涵警惕的看著眼前爺爺帶來家中的陌生的男孩子，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面容清秀雋永，帶著溫和明朗的微笑。

“我叫蕭印城。”他說。

夢境像加了倍速播放的電影畫面一般在眼前飛速閃過，江雨涵站在那裡，看著快速在眼前滾動的畫卷。

“我們要去哪。”她問身邊的人。

“去到，未來。”身旁的人笑著對自己說。

“你也一起去嗎。”

“當然。”

得到了肯定答覆的江雨涵終於安下心來，看了眼與那人緊握的雙手，勇敢的邁出腳步，想著一束明亮的光源而去，江雨涵感到刺眼，伸手去遮擋住陽光。

江雨涵睜開眼睛，不知道是白熾燈的燈光還是窗外的陽光，耀眼奪目的睜不開眼睛，江雨涵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向光源處看去，明晃晃的陽關下，一人逆光而立，和夢裡一樣的容顏，微笑的弧度都如此熟悉。

江雨涵的頭暈眩，看著那人向自己走過來，帶著渾身暖意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