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自己的外祖母,都沒有敬愛之心,將來如何去愛萬民?只怕你對我,也並無幾分真心。也罷,是我自己作的孽,只顧自己悲悲慼慼,卻沒對你悉心教導,致使你成了今天這模樣。”
太子面上泛上了一股紅潮,一直紅到了頸項上。他閉了閉眼睛,膝行向前握住了沈娘娘的手,向下伏著,將額頭抵在沈娘娘手上。
額頭上觸到了一股溼意,那是沈娘娘的淚。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感覺自己的面具被至親的人撕裂,而他無可招架。
他每一天,都在擔憂自己被廢,以至於其他任何事,都裝不進他心中。那些擔憂將他的心層層包裹,而這被包裹的中央,是如此空洞。
而現在,沈娘娘第一次如此理智,冷靜,而犀利的和他說話。
他很難堪,這層層包裹像是被掀開了一條縫,塞進了一些讓他痛苦,但是充實的東西。
沈老夫人睜開了眼睛,抬起手摸了摸太子的頭:“不怪他……他有忙不完的事兒呢,不單是他,這種事兒,我活了一輩子,也是再沒想到的。”她的聲音微弱,但是和煦慈愛,像冬日裡一縷暖暖的陽光,輕輕的照在太子身上。太子抿緊了唇,將頭埋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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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雲淮停住了腳步。
戚夫人正扶著婢女的手欲上馬車,回過頭見他不動,不由柔聲道:“雲淮?”
戚雲靜靜的望著戚夫人,負手而立。雪花在空中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