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露出一抹好美、好真的笑容,卻虛幻得像一朵初綻即凋零的紅梅花瓣。
“我……累了。”她閉上雙眸,眼睛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水。
秦關深深地盯著她,最後猛一咬牙,低吼道:“你走!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你走……趁我還沒有改變心意前!”
玉潔點點頭,靜靜地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她又回過頭看著他,輕輕地道:“我……心裡從來……沒有……別的……男人,你那日……見到的……是我失散了十年的……哥哥……”
“你以為我會再相信你嗎?”他惡狠狠地道。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沒有……奢望……你相信,我只是……不想愧對自己的……心。”
話說完,她再沒有回頭,腳下不停地走了出去。
秦關瞪著她的背影,剎那間像是所有的心神和靈魂也被她帶走了。
可惡!可惡!可惡!
玉潔回到向朱老爹租住的老宅偏院,換下身上的綾緞華裳,穿回原來的粗布衣裳,動手收拾了一個小包袱。
她的東西很少很少,幾乎裝不滿一個布包,唯一最珍貴的是傑哥哥給她的鴛鴦扣。
她真不應該,上次要代嫁時心慌到忘了帶著它。
可是帶著它又怎樣呢?就能夠扣住一雙鴛鴦不離分嗎?
玉潔坐在老舊的床板上,輕輕地撫摸著那兩隻微微發著亮光的鴛鴦扣。
哥哥說得一點都沒錯,親近了就會分離……
她將鴛鴦扣放入布包中,綁好了斜背在肩後,慢慢地走出房門,穿過大廳,走向大門。
朱老爹聽見聲音跑過來探看,正好在大門口看到她。
“潔兒丫頭!”他有些憔悴的臉在看到她時不禁一亮,但隨即慚愧又悲傷地掉下淚來。“對不起,都是我害苦了你,我真該死。”
她溫柔地看著朱老爹,伸手替他拭去眼淚。怎麼,謠言傳得這麼快嗎?她這個冒牌新娘被攆出甄府的訊息已經傳開來了?滿城人盡皆知了嗎?
不過不要緊,反正她已經要離開這裡了,浮萍無根註定飄零,她一切都無所謂了,也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朱老爹哭著搖頭道:“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一時痰迷了良心,就不會逼你代紅屏嫁……可恨那紅屏過河拆橋,簡直跟她外公和爹一個樣……”
“她沒……孝順你……嗎?”她繼續幫他擦著眼淚,輕輕問道。
“不但沒有,還大逆不道地罵我是個窮不巴拉的死老頭。”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來,氣恨得牙癢癢的。“我真是瞎了眼,錯認了親孫女兒的真面目,你可知道她為什麼要你代她嫁進甄府後,卻又上門去搶你的位子?”
她搖搖頭,是真不明白。
“她在我這兒躲了好些天,正好陳大夫來買饅頭,順口跟我說起了甄府的少爺原來長得很是英挺好看,而且脾氣雖大,卻疼老婆疼得跟寶貝一樣……”朱老爹跺腳道:“誰知道紅屏全聽進去了,她以為自己上當了,氣得不得了,口口聲聲說我們倆聯合起來騙她……”
世上竟有這般不講理的刁蠻女子,玉潔倒也見識到了。
她輕籲一口氣,接下來的事也就不難理解了。
要鼓動劉家人上門去討個公道,要回屬於她的甄家少夫人位子,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潔兒丫頭,我真不是人,我一定要去甄府跟甄少爺解釋清楚,我要他千萬別給紅屏那個鬼丫頭騙了,要他千萬別辜負你。”朱老爹激動地道。
玉潔虛弱地搖搖頭,“不……不用……了。”
“為什麼?”朱老爹不解的看著她。
她累了,真的很累了……秦關的不信任像是一道懸崖,她永遠在懸崖邊搖搖晃晃,不知何時又會被懷疑硬生生推一把,摔個粉身碎骨。
她愛他,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她還是鬥不過命運的,何苦呢?
就像鴛鴦扣解了會分,分了能解,她執意要抓住這份註定不屬於自己的姻緣和幸福,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她還有幾次的力氣敢試?能試?
她朝朱老爹福了一福,淡淡一笑,“老爹……我走了。”
“你要去哪裡?”朱老爹急了,慌了。
她只是笑,背著小小的包袱,單薄的身子緩緩地走向泊在多情渡橋口的船,在清風吹、綠葉沙沙作響聲中,她撐起長篙,絲絲的柳條依依不捨地輕拂著,卻怎麼也挽留不住那一葉扁舟的飄離。
“潔兒……潔兒……”朱老爹在岸邊大喊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