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與其是在說服他,倒不如說是在提醒她自己。
“不,不是!”原重生努力剋制自己乍見她時內心的激動,聲調也很低很輕,“若不是你,十年前,我早已不在這個世上。”因緣而遇,因她而重生,“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恩師,對你,我恨不起來。”
“恩人和恩師,也有反目成仇的時候。”心絃在動,她卻強迫自己說出如此狠心的話。
原重生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上前了一步。手,掠過她胸前垂落的長髮,令她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一日,他相同的舉動,忍不住一陣戰慄。
手指,從青絲滑過,停在發稍,原重生抬眼凝視她,異常認真地開口:“若是妻子呢?”
她被這句話震懾住,幾乎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從前是恩人和恩師,但是此時此刻,我原重生,要你做我妻子。”
一臉嚴肅的表情,異常堅定的眼神,無法令她說服自己他是在說笑。
“你可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他是昏了神志,迷了心竅。這樣的大話,他怎麼能夠隨意說出?
“每一個字,我都很清楚。”原重生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要帝位,不要天下,所有的仇恨,我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我都甘願拋棄。”
“你……”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知道了自己是天命所歸的帝
王星,知道自己日後可以奪得帝位,掌控天下。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他居然甘心拋棄一切,只要和她相守?指尖顫巍巍地探向他眉心間那道醒目的疤痕,回想起當年那一劍,幾乎要了他的半條性命。
反握住她冰冷顫抖的手指,眾目睽睽之下,原重生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畔,在其上落下綿實細密的吻,隨後一把將她拉人懷中,緊緊環住她,“不要嫁給他,跟我走,做我原重生的妻子,海角天邊,拋下所有的一切,像從前一樣,好不好?”
依偎在他懷中,驚訝地發現自己貪戀著他的體溫,享受這般感觸。像從前一樣?這樣的提議太過誘人,她的心,居然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我……”才要答話,不曾想一股青煙從袖口升起,來得又快又急。危險的訊號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幾乎是反射性地,流光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一掌推開原重生,揚起的衣袖拂過她的臉龐,察覺到有異樣的味道,想要閉氣,卻已來不及。
驟然之間,她只感覺呼吸困難,隨後軟綿綿地倒向原重生懷中,覺得渾身無力。
“為什麼只有原重生,才能換得你的柔情展現?”怨恨的語凋從人群中傳來,隨後,一直停在賈丞相轎旁的一頂不起眼的青色抬轎中伸出一隻手,掀起了轎簾,露出了運天陰鬱的臉。
“師兄!”溢彩驚訝地叫道,不知道原來他也跟隨迎親隊伍前來,既然如此,為何不露面?
運天揚手,打斷了溢彩的話。兩旁的轎伕攙扶他出來,放置在輪椅上。
揮手斥退兩邊的人,運天轉動軲轆,輪椅壓過地面,發出難聽的聲音。
“我早就知道,即使你允諾嫁我為妻,你的心思,也還一直在原重生身上。”運天恨恨地盯著原重生,拍打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對癱在原重生懷中的流光開口,“流光,你看看,是誰累我如此,是誰令我成為廢人一個,下半生與輪椅為伴?”他的手,指向原重生,憤恨不已,“是他!是原重生!”
“你——”親眼目睹流光的臉色迅速轉為蒼白,已經明白其中蹊蹺,原重生身軀緊繃,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
忍住強烈的不適感,流光抬腕,手搭在原重生的臂膀上,拼著殘留的一分力氣,壓制他的衝動。僅僅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卻已令她覺得四肢百骸血液倒流,頭重腳輕,難受得緊。
“是你下的符咒?”看著運天,心中已經明白大半。她的目光,掃過玉離子,忽然笑了笑,“你也知道?”
對她帶著淡淡嘲弄的笑容,玉離子開口道:“為師已經提醒過你多次,孽由緣起,情由心生,你執迷不悟,為原重生動心動情,禍根,早已種下。我給過你機會,只要你能心若磐石,對原重生斷情絕意,符咒對你毫無作用;可是你守不住心防,狠不下心,避不過情劫。”
“原本,我也以為我可以……”血絲伴隨她的話從她唇角慢慢溢位,鮮紅得令人心驚。腳步踉蹌了一下,身子向前傾,驚得原重生打橫抱起她,避免她虛脫倒在地上。
大紅的嫁衣下襬懸垂在空中,輕紗飛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