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的流光拖累,面對大軍,他依舊可以遊刃有餘。加上許承風和那個不知道姓名男子的相助,明顯地,他們處於上風。
“運天的心情,我理解。”玉離子抬頭看了看天空,黑影已經遮住了太陽的四分之三。本是白晝,卻恰似夜晚。
不該出現的天象,令他算不出任何預兆,卻多了幾分不安定的感覺。
溢彩不再說話,轉過頭,盯著旁邊運天繃緊的身軀,默然不語。
眼見傷不了原重生分毫,運天的面龐逐漸扭曲,忽然策馬上前,向原重生衝去。
原重生舉起手,馬匹受驚,忽然躍起,前蹄高高抬起。運天勒住韁繩,伏在馬背上,揮舞長劍,向原重生刺去。
原重生護住流光,不但不躲避,反而迎上前去。在劍鋒快要到達心臟位置的時候,他忽然側身,重拳出擊,打在駿馬的胸前。
一聲長長的嘶鳴,駿馬倒地。由於雙腿被固定在馬匹上,運天也隨之倒下,猝不及防,被壓在下面,動彈不得,長劍脫手,掉落一旁。
原重生抬起長劍,慢慢走到運天面前,指向他。雪亮的劍鋒順著運天的額頭一直向下遊走,直到他的喉嚨。
盯著他,腦海中閃現的畫面,是那一日,爹孃絕望的表情和遍佈山村的焦黑屍體。
咬牙,原重生緩緩舉起劍,就要狠狠落下。
“不要!”能夠感應到他悲憤的情緒,瞭解他想要做什麼,流光忍不住叫出聲來。
僅僅是一瞬間的失神,沒有提防,什麼東西重擊他的左肩,骨骼發出一聲悶響。原重生忍不住鬆手,流光軟軟地滑坐在地面。
收回在空中迴旋的拂塵,看著受到重創的原重生半晌,玉離子終於開口,物件卻是流光:“我給你一次機會,殺了他!”
“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他的。”滿是鮮血的眼睛中找不到焦距,流光搖頭,“既然知道不可能,又何必逼我?”
“萬物相生相剋,流光,你命中的劫數是原重生。你可知,原重生的劫數是什麼?”見流光的身子輕微顫動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你對原重生多次的袒護,我全然知曉,又為何不聞不問?”
心神驀然一動,她忽然明白了什麼,指尖的冰冷一直傳到心底,“你是說,我是原重生命中的剋星?”
“原重生生亦由你,死亦由你,他的死劫,就是你!”
生亦由她,死亦由她。因果輪迴,上天何其公正,如此安排他們的命運。
見她忽然不言不語,原重生忍住劇痛,想要拉她,卻被她揮開手。力氣很微弱,卻帶著異乎尋常的堅決。
“不要理會他們的話!”原重生焦急地搖晃她,怕她變了心意,拋棄他,重新和他對立,“生也好,死也好,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什麼死劫!”
眼睛好像又在流血,她伸手去抹,卻不是。顆顆淚珠斷了線,血淚混成一片,再也分不清。
“流光!”伏在地上,運天高聲叫道,“當年你逐原重生,立下的誓言,莫非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記得,她都記得。她說過,如果原重生真應了天命,危害師父,危及朝廷,她會親手殺了他!
可是,她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呀!
她的猶豫,她的心軟,她的取捨不定,她一分一分投下去的情感,再也收不回。
如果沒有她的介入,原重生早已不在世上;如果不是她的干涉,師兄不會因為原重生而腿癱殘廢;如果沒有她的存在,溢彩不會對她恨之入骨……
她已經對不起太多的人,她願意拋下所有的一切,不再去理會過往恩怨,安心隨原重生遠走。即便是死,死在他的身邊,死在他的懷中,也能安然而去。
可是為什麼,她卻是原重生命中註定的劫數,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重生——”心在痛,她伸出手,從他手臂下繞過,緊緊摟住他,細細呢喃他的名字。
對她的舉動有幾分驚喜,原重生心中釋然,單手回抱她。
一個吻落在他的唇上,冰涼涼地,有幾分浸骨。
正在與圍困的宋軍廝殺的劉聞冰見他們相依相偎的樣子,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表情忽變,劈掌揮開一名宋兵,趁著間隙,提高了音量提醒:“原重生——”
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一道白色的光芒從流光手中彈出,怔愣之間,原重生已經被震飛開來。一道白色的屏障將眾人和內中的流光隔絕開來。
太陽忽然隱沒不見,天地驟然黑暗下來。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