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離子的話,令她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幾天沉澱心事,忽略了很多,掐指一算,凶煞之兆。
寒氣逼人的冷風明明在減弱,她的心,卻開始一點點沉澱下去。屏住呼吸,良久,才聽到玉離子開口——
“臨安一戰之後,這一生,他都不可能再正常行走了。”
“朝廷倚重的運天大將軍落得終生殘疾,你可聽說?”
毫無預兆的話,令原重生手中的狼毫頓了一下,印出一個墨點。他放下筆,抬眼看與他對坐的劉聞冰,後者頭也沒有抬,專注於手上的動作,揮灑自如,旁如無人。
“為什麼忽然問這個?”終於開口,卻是在反問劉聞冰。
“我只是好奇。”劉聞冰溫吞吞地停筆,抬頭,表情不慍不火,“你,不是普通人。”
“何以見得?”
“憑你能夠重創身懷異能的運天,還不足以斷定嗎?”
不知道為什麼,原重生總覺得在劉聞冰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閃而過的笑意在他臉上浮現,頗具幾分深意。
“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見原重生盯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劉聞冰聳聳肩,站起身走到原重生面前坐下,探指把脈片刻,他鬆手,隨手拿起狼毫,龍飛鳳舞寫在原重生尚未完成的手稿上。
“你的身子已無大礙,剩下的只是好好調理而已。這是藥方,只此一份,若是不小心丟掉,我不會再寫第二次。”
“你——”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原重生的目光在劉聞冰臉上逡巡,出乎意外,居然什麼都看不出來。眉宇俊朗、眼神平和、吐納均勻,氣息常穩,再正常不過的面相,可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原兄弟!”咋呼的震天吼聲足以傳遍大寨的所有角落,接著是重重的腳步由遠及近,目標正是這間本來還可以算得上是清閒的書房。
“總是有些不識時務的人喜歡干擾。”劉聞冰打了個呵欠,一副乏味的樣子。
書房房門被一種很不憐香惜玉的手法用力推開,撞上牆壁,又狠狠彈回來,而後被兩隻粗壯的手臂狠狠攔住。
“原——喝,劉大夫,你也在?”魏千扶住門,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門裡面原來不止原重生一人。
“方才是,不過立刻就走。”劉聞冰一邊說一邊自椅子上起身,拿起自己隨身攜帶的藥包,看了原重生一眼,才慢慢踱步走出房門。
那樣的眼光太敏銳,甚至帶著一點點暗示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
“原兄弟,大訊息,承風囑咐我一定得告訴你。”
“嗯。”指尖碰觸到劉聞冰方才留下的處方,有些心不在焉,原重生只是淡淡地回應。
“潛入臨安的探子回報,臨安最近有大事要發生了。”魏千自顧自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原重生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話題上,“你猜怎麼著?城裡貼了榜文,說是一個月之後運大大將軍將要迎娶他的師妹流光為妻……”
“你說什麼?”他的話,令原重生猛然一驚,飄忽的神志驟然歸位。他猛地向前站起,隔著書桌拽住魏千,力道之大,硬生生地將魏千一個莽撞大漢掀得站立不穩。
眼見他臉色突變,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思量再三,魏千小心翼翼地答話:“承風叫我來問問你,他說他當年初次與你相逢的時候,記得你師父的名字也叫流光,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鬆開拽住魏千的手,慢慢在身側緊握成拳,原重生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原兄弟,那個說要嫁給運天的流光,到底是不是你師父?”
不是!不是!不是!心中波濤洶湧,想要否認,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相信。她要嫁給運天,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原兄弟,我們是不是該從長計議一番,或者你可以勸勸你師父?聽說運天今後以無法再正常行走,嫁給他,豈不是毀了你師父的終生幸福?”其實他還在心裡嘀咕,不知道原重生的師父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什麼人不嫁,偏偏要嫁給廢人一個?明算暗算,都是賠本生意!
“朝廷倚重的運天大將軍落得終生殘疾,你可聽說?”劉聞冰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原重生鐵青著臉,繞過書桌,不經意碰掉了桌上的東西,“嘩啦啦”地倒在地一片。
“原兄弟,你要去哪?”魏千在他身後大聲叫著。
“我……”原重生才要回話,只說了一個字,就無力再言說出去。他要去哪裡?他要去幹什麼?剪不斷理還亂,去了,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