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在他眼前的是隻易受驚駭的小綿羊,與他從前所認識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樣。
但他仍不免納悶:“我實在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怕我?”
因為你可以把我抓去坐牢。裴漱榆在心中回答,嘴巴卻閉得緊緊的。
哎,算了。得不到答案的翟洛安,其實本來也沒指望裴漱榆會給他什麼明確的答案。他聳聳肩,很快換了個話題:“你試用過這臺相機了嗎?”他建議著。“為什麼不立刻試試?”
“照什麼?”裴漱榆怔怔地反應。
“什麼都可以,任何你想照的,”他笑了,聲音悅耳而溫和。“再不然,如果你不挑剔,暫時就拿我充當模特兒好了。”
有個這麼漂亮的男人充當免費模特兒,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但這些話仍然不可能從裴漱榆的口中吐出。
她從袋中取出相機,開啟鏡頭,算是接受了他的建議,這對裴漱榆來說,已經是她所能表現出最友善的態度了,
頭一次手握相機,又面對著這麼一個優秀的模特兒,裴漱榆不免有些緊張。她湊上去看鏡頭,“喀喀”,眼鏡不小心敲到了相機,她換個角度,“卡卡”,又碰到鏡框了。
“為什麼不把眼鏡拿下來?”
他溫和而耐心的聲音,並不具任何危險性,但裴漱榆還是本能地瞪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我知道你戴習慣了。”他柔聲說。“它也許讓你覺得被保護、有安全感,但是我並不會傷害你,你為什麼不試著相信我?”
他溫柔的聲音,迴盪在她的周圍,像是一張網,把她網在其中了。他的語氣那麼真誠、自然,單純地不帶絲毫其它的意念,甚至是可以信任的。
信任,是的。裴漱榆的個性很難迅速地相信其他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然而翟洛安的關心和耐心卻給了她一種安全的感覺,讓她的抗拒瓦解。
翟洛安看著她的眼神從起初的驚駭到疑惑,到現在慢慢轉為平和,他知道她還有些猶豫,但他的真誠無疑地說服了她。他緩緩伸出手,替她把眼鏡拿了下來。
像只被馴服的小鹿,裴漱榆沒有驚嚇地逃跑拒絕,只是微微往後一退,卻任由他取走她的眼鏡。今她訝異的是,當他靠近她時,她並不像從前那樣只是緊張得快昏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心動,一種期待被融化、被愛燃燒的奇異感覺。
“嗯,這下好多了。”他微微一笑,深深望進她的眼,那雙驟失保護有些迷濛失措的眼神,使他有股擁抱她、保護她的衝動,他只得迅速離開她幾步,藉口似的道:“我站在這裡照怎麼樣?”
“哦,好。”
裴漱榆有點僵硬地執起相機。這相機對她來說好像是離散已久的舊識忽然又見面似的,她對拍照的動作竟有種莫名的習慣與熟悉,她似乎清楚地知道要怎麼取景、採角度,她按下了按鈕,他的影像隨即顯現在相機的小熒幕上。
被拍照的模特兒,跑回來看裴漱榆的傑作,他驚訝而衷心地稱讚著:“你看,照得真不錯,角度、影像都好,我想你肯定有攝影天分。”
“沒人這樣讚美過我。”她臉紅了。
“也許是你沒聽見,”那雙愉悅而甜蜜的眼睛有著笑意。“要不要我一直在你身邊說給你聽?”
她的臉更紅了,微垂的頭和低望的眼神,在在顯示她不習慣於他的柔情。“你不必……對我這麼好。”
“我喜歡對你好。”他乾脆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不準自己去想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裴漱榆的視線飄忽而不敢看他,胸臆間正矛盾猶豫地拉扯著。“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這得由我來判斷。”這下換他固執了。
“你會後悔。”
“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如果不試就不知道。”他微微一笑,溫和的聲音中洩漏出他溫柔的情緒。
“萬一試了之後很糟呢?”她似乎已經不是抗拒,而是擔憂了。
“你擔心的太多了。”他糾正她,灼亮的眸子鎖上她的。“你該在乎的應該是:這個男人夠不夠資格追求你。”
當然夠,太夠了,夠得一塌糊塗。
“你的答案如何?”
問題是,她打死也不敢把她心裡的想法照實說出來;她心虛,因為她做了違法的事,她的道德心認為他一定不會喜歡一個觸犯法律的罪犯。
“我要走了。謝謝你的相機。”既然這樣,最好的方式就是——逃避,她匆匆忙忙地將談話打斷,想結束這一切。“就這樣道謝,”他抑止不住那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