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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是不是也該要坐吃等死?

尚坤帶她走過院中溪水上的石拱橋,說來丟人,這是憶君頭一回自己走著經過此橋,前幾次都是在尚坤懷裡出入上院。她緊走幾步追上前面的人,正屋旁西廂門大敞,比憶君現住的東廂還要大,差不多和尚坤的正屋一般大小。

偌大廳堂空蕩,只在四周靠牆置著兵器架,長|槍、大刀、明晃晃的劍還有流星錘和水火棍,所有憶君認得和不認得的兵器都在列。正對廳堂大門的牆上掛著一張黑熊皮,利牙獠面,四蹄大張,一雙眼睛保留生前最後的神情,凝聚著怒氣,氣勢洶洶。

尚坤回首望向憶君問道:“你學武所為何?”

憶君從黑熊身上挪回目光,一本正經回道:“我不想再生病吃藥。”

進入練武廳,他的氣場好似又變了,凌厲的氣勢噴薄欲出。

尚坤眯眼逼視她,“阿圓,你可別後悔,進了這間屋子容不得你後退。”

憶君心下嘀咕,她有什麼可後悔的,既然想習武,早都做好準備吃苦。她點點頭,“我不後悔,不想一輩子病著,連累阿兄和阿孃不得安寧。”

尚坤微笑,走到兵器架前一一掃過去,挑中一根不起眼的水火棍信中抄起,在空中挽出一個花,走到憶君面前,“伸出雙手,捧著它不許落下來,晚飯時分才許回房。”

哦,憶君乖乖地伸手接過,心中暗數著數,數到五十胳膊已發酸,無力向下輕垂。背對著她的那人似有感知,回頭利眼掃過,她又咬牙再抬高一點。

一百、二百、三百、三百五十、三百八十、八十五。。。。。。憶君連五百都堅持不到,前後心被汗溼透,額上也是汗珠滾落。那人正等著她認輸,輸了又沒什麼可丟人,她乾脆放下雙臂,“我困了,休息一會兒。”

尚坤很不高興,走近她面前,沉聲道:“阿圓,”

他沒再說下去,渾身散發身怒氣,憶君也不去看他的臉色。她現在是籠裡的寵物,由著別人喜好折騰,嘴硬也不過是輸得好看點,說不準沒好果子吃。

尚坤盯著阿圓倔強地扭過脖子,腦中閃過另一個聲音:“永遠別高估你自己!”他有些無力輕揉一下她的頭頂,放柔聲音:“今天先練一會兒,明早就有人專門教你。”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憶君心裡卻沒有多高興,拿起棍子準備再舉,尚坤卻朝著院中喝道:“誰?”

曲四郎慢吞吞進屋,頭垂得老低,“老國公派人來傳信,請郎君過去一趟,聽說是表小姐病了。”

抓起憶君的胳膊教她規範姿勢,尚坤慢條斯理回絕:“就說阿圓也病了,我走不開。”睫毛微垂,辨不出真實的情緒。

曲四郎毫不猶豫執行郎君的命令,急步出去回話。

他也有撒謊的時候,拿著憶君當幌子,她心中腹誹一句,眼前的人抬眸注視她,憶君選擇避開他的眼睛。

她溼漉漉像林間小獸一樣的雙眸不全是純真,還有尚坤看不透的東西在裡邊。

撇下憶君一個人自娛自樂,尚坤在屋角一方獨榻上閉目養神。因為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睡還是假睡,憶君沒敢偷懶,一下午對著那根水火棍鉚勁,汗流浹背,明天不會又運動過量吧?

直到傍晚,國公府派來幾拔人相請,都被尚坤用同樣的理由回絕,最後是定國公親自登門,打破聆風院的寧靜。

第37章 香漫軒室

尚坤不用睜眼,也能知道練武廳裡另外一個人的一舉一動。聽見她輕聲嗞氣,木棍輕輕落在地上,互揉著雙臂;又拿腳尖拔拉地上的水火棍,兩腿像玩花鍵一樣戲耍。

他微睜開眼,阿圓又變回老實,規規矩矩雙手平舉一根水火棍,他斷定,她絕對堅持不到一百個數。

七十、八十,她恨恨瞪著他,就差說不許成心看她出醜,尚坤繼續閉上眼,捱到獨榻上象牙萬紋席,心裡也涼爽萬分。夏日炎炎,偷得半日浮生閒。

浮光掠影裡,尚坤看見朝陽下一位小兒郎,也是這般精靈古怪,乘著祖父不注意,背地裡偷懶,抓起手中的劍削髮玩。後來被發現後,半邊頭髮被利劍砍得得所剩無幾,他頂著那樣的奇異的髮式跟著祖母出門,惟有拿拳頭對準嘲諷他的人。

心內一窒,尚坤中斷思緒,凝神再聽,阿圓大概自個把自個折騰累了,盤在屋角等他發話。她倒是學乖許多,沒再做出小動作,再熬她一會兒。

他聽見聆風院外動靜愈來愈大,一個沉重且穩的腳步越過曲四郎他們,正往石拱橋走來。

憶君苦苦等著他發話,放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