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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武將有個不能隨意走動的規矩,官方明面上不提,卻是歷朝歷代不成文的規定,番將不能進京,京中武將不能出城,困住無數曾經馳騁沙場英雄武夫。

蛟龍陷淺潭,不是被渴死,就是被泥漿糊住化成蟲,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騰空成真龍,也是鳳毛鱗角看天時地利和人和。

尚坤是皇家的外孫、外甥又如何,總歸佔了個外字,不是武家的兒女。他曾手握重兵,剛卸下主帥的重任又才交出兵權,京裡有不人眼睛就盯在尚家,盯著他的動靜,要想出京沒點正當理由說不過去。

憶君早晨醒來人已在馬車上一下一下起伏顛簸,這又是什麼節奏,她快被尚坤的率性弄懵了。

尚坤髮束玉冠,錦衣玉帶,好整以暇等著阿圓醒來,挑開紗簾指給她看:“前面就是青峰嶺,上回來時你睡得像只小迷糊,今天可要認清路,咱們以後要常來此處。”

憶君一頭霧水看向外面的青山,再偏過頭去瞧尚坤,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晚又和他鬧過彆扭,而且動靜不小,他沒生氣?

那雙黑眼珠又在滴溜,尚坤不管她在想什麼,半摟著人像是在解釋:“阿圓,你忘了說過想出城玩幾天的話。這回出來,我教你騎馬,可好?”

憶君點一下頭,心裡狐疑昨晚好像還發生過別的事,看尚坤沒什麼變化,難道是她醉得太厲害出現了幻覺?

“我再不喝酒。”

這是憶君唯一的條件,到現在她還在頭痛,可知酒量有多淺,真把自己當成穿越前的那副身體對待,眼大肚子小,幾杯酒醉得五迷三道,難受一整晚上。

她就是想喝,尚坤也不會遂了她的心意。小阿圓喝完酒太鬧騰,整整一晚上他幾乎沒閤眼,盡操心身邊的人,她哼哼唧唧要水要茶,把他當成下人使喚。

美人驅使,受累也是心甘情願,偏偏尚坤心裡有許萌動,卻對她下了不手。真是一個大|麻煩,這個麻煩是他自己招惹的,只好繼續帶在身邊嘍!

尚坤眼中含著深意,盯得憶君渾身不自在,低頭一瞧,該死,身上穿的裡衣不是昨天早起換的那套,哼!她扭過頭不理他。

趕在下車前她匆忙穿好衣裳,從後面車上喊來阿苒梳頭上妝,以落落大方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短短几十天,她的身份大不相同,別院裡跪下一地人相迎,沒人敢抬頭偷瞄郎君的新寵,因為他們都知道來者是誰,正是幾個月前在別院裡養病的那位小女郎。

這回憶君直接跟著尚坤住到他的院子裡,雖說一個在正屋,另一個在廂房,她撇撇嘴,有用嗎?跟著上了賊船,用得著分船首和船尾,來個官家緝拿,統統都是刁民小寇。

這比喻她自己也發笑,揉著仍脹痛的頭,打算再補一小會覺,要不要到後山去一趟,找回那隻小松鼠,舊地重遊,希望能帶來一份驚喜。

想啥來啥,果然有份大驚喜,她剛躺下,門口走進一個身影,擺手示意屋裡的人都退下,輕輕坐在床邊,深情相望。

“我要出一趟遠門,你一個人呆在別院不許鬧脾氣,有事等我回來再提。”

尚坤輕撫她的鬢角,往她手心裡放下一樣東西,俯看亮晶晶的雙眼,微微笑了,“記得收好它。”

憶君抓起手裡的東西,這是昨天他送的那半枚圓字印章,當時急著向大長公主請安,把東西就擱在正屋書桌上,晚上回來又吃醉酒,根本不記得曾經收到這樣的禮物。

尚坤如此重視這枚石頭,肯定有憶君不知道的原因在裡邊,她不禁生出好奇,認真看向尚坤相問,“郎君,這枚印章到底有什麼用處?”

尚坤微笑不答,親呢捏一下阿圓的面頰,叮嚀道:“我走以後,任誰來都不許放進門,除了祖母她老人家,就是阿孃來,你也要擋住她。別怕,一切有我,我會向她解釋清楚。”

“那要是兩位公主一起來呢?”憶君覺得這點很重要,憑她一個小侍妾,沒能力擋住公主的怒氣,先問清楚討張免死牌。

“全都擋在門外”,尚坤說話頓了一下,又換副神情壞笑,“祖母人老成了精,才不會來青峰嶺,別人在她面前耍花招也要掂量一二。”

正因為有晉陽大長公主坐鎮,四十餘年來尚家穩如磐石,不僅洗刷前辱,家族更是蒸蒸日上,遠比歷朝歷代都要顯赫威揚。可惜老國公和她離心離德,夫妻兩人同床異夢,白白辜負晉陽大長公主一片赤血熱誠。

祖父做事有他的理由,屯下私兵,廣結善緣,臨了甩下爛攤子給尚坤,又要周密計劃把這事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