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羅子君可以縮在人後,羅家阿圓要活在亮堂的地方,好補上她在家裡悶了十一年的遺憾。
“阿圓,下車騎馬進城可好?”
子君極力邀請,杏兒又在一旁慫恿,憶君也想同纖離做個告別,考慮了一會兒,她下車重新坐到馬背上。
大紅騎裝襯得肌膚勝雪,目若點漆,唇不畫也紅,豆蔻年華的少女嬌媚天成,風姿初顯三分,再配上名駒纖離,嬌弱的憶君生出一股子英姿颯爽的豪氣。
左右有尚顯和子君做陪,兩人腰間掛著尚府的玄鐵令牌,三人一路慢行搶了無數人的目光。
這般動靜驚動正陽門下一隊人馬,他們浩浩蕩蕩足有五六十號人,二十餘鐵甲騎尉、十數個管事婆子、三十來位明眸皓齒的小丫頭。前後六駕馬車,最居中一輛車四驅並駕,紫檀雕花車窗,鮫紗低垂,歆香從簾縫中溢位。
見到憶君他們經過,車上一位老婆子透過紗簾看得真切,陰沉著嗓子喊道:“來個人,去把尚顯喊來。”
第10章 柳氏嫣然
“昭武校尉,請止步。”
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官階,尚顯勒馬。幾步開外,一位與他同樣的裝束的青年不慌不迫,再次開口:“表小姐有話要問你。”
尚顯神色不動,下馬將韁繩交到子君手中,跟隨來人到不遠處香車前回話。
憶君一頭霧水,側頭看兄長一眼,見他輕搖頭示意無事,按下疑惑耐心等待。
尚顯走到離車三步時站住,恭恭敬敬行禮:“尚顯見過表小姐,不知表小姐有何差遣,小的但聽吩咐。”
車內許久不說話,待開口時卻不是貴小姐銀鈴般的聲音,而是一個老嫗沙啞的聲音響起:“尚親衛是當差呢,還是賦閒?”
尚顯聲調仍冷,垂手回道,“小的今日休沐,約了伴當去曲江邊遊玩了半日。”
那老嫗聽言似更有興致,掀起紗簾,露出半張臉,觀其年過六旬,雞皮鶴髮,一雙眼睛十分凌厲,盯著遠處的纖離及騎著纖離的憶君,冷哼道:“尚親衛好大面子,大長公主的愛駒都任你驅使,交給一個上得不檯面的黃毛丫頭騎,致國公府的顏面何在?”
老嫫言語犀利,在場的其餘尚府家丁丫頭們縮著脖子裝沒聽見。
尚顯身如立柱,臉上窺不出喜怒,也不回頭看纖離一眼,輕描淡寫一句:“這馬惹郎君不喜,大長公主將它賞給小的隨意處置。尚顯身為昭武校尉,又是郎君的親衛領隊,自然一心維護尚府,從未做出有辱國公府的事。”
老驅臉色微變,上立著的眼色向下垮了垮,臉色更為陰沉。
“柳嬤嬤,您年歲也大了,留在府裡好生享福,無須勞神替尚家操心這些,免得累壞了你老人家的身子。表小姐如再無吩咐,恕小的先告退。”尚顯說著話已轉過身大步離去。
柳嬤嬤氣得臉色煞白,如雞皮般的手指向尚顯,眼睛快要突出來,輕呵斥:“有其主必有其僕,待老身回去後告訴老國公爺,看他能饒過你這無知小兒。”
聽話中帶出自己的主子,尚顯原本邁出來步子又收回去,站在原處雙眼盯住柳嬤嬤,目中淬著冰冷和怒火。
“昭武校尉請息怒,嬤嬤說話中多有冒犯,也是一心為了國公府,話雖說岔了,起意卻不差。”
車內的聲音宛若清泉叮咚,平緩從山間草地流過,聽在耳內十分動聽,不僅讓人猜測聲音的主人何等天香國色。
尚顯低頭認錯:“是小的魯莽了,請表小姐海涵。待回後,小的自會向老國公爺請罪。先失陪了。”
說話間,挺拔的身姿隱在人群中,同憶君等會合後先去了青魚巷。
尚顯走後,柳嬤嬤氣急敗壞,沙噪子又出聲:“姑娘,你怎能這麼就放他走了。逮住這個兔崽子,回去後讓老國公爺做主,看還有人把姑娘您不放在眼裡。
“嬤嬤,咱們寄人籬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祖父他老了,身子也不大好,還是別驚動他。”說話的人伸出纖纖玉手放下紗簾,輕聲吩咐道:“回罷!”
車駕起行,柳嬤嬤仍是不依不饒,壓低聲音絮叨,“姑娘,那匹馬你也瞧見了,上京城中僅此一匹,被一個市井小丫頭騎在跨下。不是老身多嘴,姑娘你要立起來,要學會爭。只要你張嘴,老國公爺就沒有不應下的。”
一陣沉默過後,柳家表小姐輕嘆息:“嬤嬤,我一個沒爹沒孃的弱女子。祖父派人從鄴城接我上京,安置在國公府內,又認我做幹孫女,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