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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使喚。

心內細細規劃,剛回到自己落腳的廂房裡,阿苒同門外一個人說了什麼,進來俯耳低語:“夫人,郎君就在外院。”

憶君側頭,阿苒定定看著她等發話,她不禁犯嘀咕,尚坤又發那門子神經,才分開不到半天,急燎燎追著來,人卻躲在車上。

她心裡隱隱約約有個想法,帶著阿苒在尚顯的陪同下穿過院子,走到馬車前踏著木梯上了車,落目便是靠在車壁上的尚坤。

他面色微白,闔目在那裡喘息,輕喚阿圓,伸出一隻手遞給她。

憶君手搭在他冰冷的掌心裡,沒來由生出一股心疼,分開時還好好的,轉眼人變成這個樣子。那感覺就跟她養的小白狗出去被大狗欺負了,回來找主人求安慰,汪著眼睛可憐巴巴,嗚嗚輕聲叫喚。

尚坤把人拉到懷裡,有滿腹的話兒不知從何說起,祖母追問過無數遍,他都不曾吐過一個字,他知道,祖母聽後會傷心。他的阿圓不知道會不會傷心?

就在瞬間,憶君做出決定,“郎君,我們回府罷。阿孃我也瞧過了,她一切都好,還說讓我別壞了府裡的規矩,用過晚飯就回去。正好你來了,省得折騰一回,早早回去也讓大長公主放心。”

羅家人多眼雜,再者她怕尚坤發作起來,嚇到羅大嬸,都住在京城裡頭,抬腿就到,以後抽空常來就是。

“嗯”尚坤摟緊了人,輕聲應下。

憶君命回大長公主府,又派了阿苒去和羅大嬸說一聲。那也是個穩妥的人,一定能把事情辦得滴水不漏,不會讓羅大嬸起疑心。

不同前兩次,尚坤今回一直保持著清醒,在車握緊憶君沉默不語,額頭上青筋可見,俊俏的五官更加稜角分明。他依是出了許多的汗,神色如常穿過院中,進到屋裡倒在床榻上好似用盡了所有的氣力。

憶君不敢假手他人,親自到後堂的湯泉裡舀出熱水,又拿過巾帕,取下他玉帶腰封,解開衣帶,浸泡過熱水的巾帕一下一下擦過胸膛,掠過那條駭人的傷疤。

尚坤上回受傷養病,耍賴只為哄憶君在他身邊,每到換藥的時候,她最怕見到他身上的累累傷痕,真難以想像豪門貴公子哥的身上會有這麼多傷口。

不知不覺她放下帕子,手摸到那條傷疤上,呢喃道:“你痛不痛?”

尚坤笑了,像是大病初癒後虛弱的笑容,撈過胸膛前阿圓的手,放在嘴邊親吻。

“那都是舊傷了,想我從十歲起就跟著父親和祖父出征,披風瀝雨,射落旌旗,不知結果了多少人的性命,不帶點傷回京總是說不過去。”

尚坤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自豪,憶君撇了撇嘴,這個人,受傷還要當成可炫耀的事,真是!

其實她更好奇短短半日功夫,因為何事讓尚坤觸動心底的創傷,躲在角落裡獨自療傷。

床上那人緊握著她的手一下一下玩著指頭,淡淡問道:“阿圓,年少時你都做些什麼?”

“生病,躺在床上吃藥發熱,聽阿孃教訓阿兄。在廂房裡聽著動靜挺大,其實阿孃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揮棍子十下有五下落空。阿兄又偏偏最會吼叫,哎喲哎喲連聲告饒,誰都以為他被打得慘了。”

見尚坤轉頭看向她,憶君咯咯笑說:“其實啊,阿兄可會哄人,還能擠出眼淚哄阿孃心軟,可憐上房的桌椅傢俱替他受無妄之災。”

“你阿兄倒是聰明人,不吃眼前虧。”

尚坤從來都是硬碰硬,祖父的想法稀里古怪,怕他重蹈覆轍,怕尚氏衰落沒人能挑起大梁,可勁往他肩上壓擔子。再苦的歷程,尚坤都咬牙挺過來。

順手一帶,讓阿圓躺在他身邊,尚坤開啟她的髮髻,手□□墨羽般的青絲中。冰涼的觸感,絲絲縷縷柔軟的髮絲,一縷縷從他手中滑落,又拾起。他再把人摟緊了,懷裡這副嬌軀實實在在屬於他,她的心她的人。

兩人靜靜依偎到黃昏時分,太陽西斜在窗紗上,樹影輕輕晃動,照在牆上光影變動無數,直到尚坤徹底迴歸平靜,他下地到後堂的湯泉裡洗浴換衣服。

幾個婢女為他擦乾身上,穿過衣服出來,憶君坐在床邊繼續編剩下的半隻絲絡,神情專注寧靜,抬頭見是尚坤,把絲絡扔到他懷裡,氣鼓鼓回東廂房換衣服去了。

尚坤抓住梅花玉絡,張望屋裡一圈,身後婢女們頭垂得老低,露出發頂珠飾微微顫動。他咧嘴無聲笑一下,把玉絡繫到自己的衣帶上,怎麼看都是不倫不類,她的手藝真是太差勁。

憶君也只來得及換衣服,梳好頭髮後就被尚坤拉去向大長公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