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糊的老虎,能有多囂張!你說宮中時有女屍出現,這是什麼意思?”對於姚素鸞重新受寵,姚莫婉並不覺得意外。
“關於這件事,奴才也在暗中調查,發現這些宮女死狀不是七竅流血,就是滿臉瘀青,極為恐怖。原本奴才懷疑是安柄山,可這和安柄山之前的手法不一樣,而且安柄山這段時間一直在煉丹房裡很少出來,所以……奴才大膽猜測,這些宮女很有可能是因為試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劉醒肅然回稟。
“哼,夜鴻弈想要長生不老,卻要這麼多無辜的人早早喪命,他所犯下的罪孽,真是死一千次都不夠償還的!”姚莫婉眸色漸寒,玉指緊攥扶手,冷聲低斥。
就在這時,汀月自外面小跑著進來。
“啟稟娘娘,牢裡來了訊息,說相爺染了重疾,嚷著要找大夫!獄卒們不敢擅自作主,剛剛呈稟了皇上,皇上似乎讓李御醫去了牢裡。”汀月將聽到的訊息如數稟報。
“心若黑了,如何醫得。本宮有些累了,你們下去吧。”姚莫婉有些疲憊的退了劉醒和汀月,徑自起身走進內室。
子時前後,夜黑風高,烏雲遮月,兩抹身影咻咻的劃過蒼穹,須臾間消失不見。
“喂,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獄卒甲噎了下喉嚨,怯怯的望著房頂。
“有啊!”獄卒乙一本正經道。
“那還愣著做什麼!快敲鑼啊!”獄卒甲正欲揚錘時,卻被獄卒乙哼笑著攔了下來。
“能有什麼,不就是些孤魂野鬼麼,咱們這天牢周圍別的不多,冤鬼多的是,別大驚小怪的!”聽獄卒乙這麼說,獄卒甲不禁抹了下冷汗。
看著鐵欄內那個蓬頭垢面的姚相爺正爬在那裡喝著湯藥,姚莫婉心底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落到今日的下場,父親可有悔意?”姚莫婉漠然看著牢裡的姚震庭,聲音聽不出喜怒。或許是受庫布哲兒的影響,姚莫婉的心,稍稍動搖。
“莫離?莫離你這個賤婦!你竟然還敢在老夫面前出現!老夫打死你!打死你!”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姚震庭突然抬頭,雙目圓睜的瞪向姚莫婉,這一刻,姚莫婉分明看到姚震庭臉上起了七八個拳頭大的膿包,手上腳上亦是。
“莫離如何負老爺,老爺這樣想殺莫離?”姚莫婉的心驟然寒涼,清眸如覆冰霜。
“藥……老夫要吃藥……該死的莫離!如果不是你生下的那兩個賤種,老夫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老夫要殺了你還有你那兩個賤種!老夫不能死……不能死……”姚震庭像狗一樣爬過來,用舌頭舔著地上的藥汁,嘴裡碎碎唸叨著。
“主人,他該是被老鼠咬過,已經神智不清了。”身側,殷雪低聲開口。
“竇香蘭……你怎麼在這裡?來找婁玉心?哈哈哈!你來遲了!那個小白臉已經被老夫殺了……死的可慘了!你再也別想找到他!”姚震庭一臉猙獰的看向姚莫婉,笑的陰蟄詭異。
“這是藥,吃了它,你所有的願望都能實現。”姚莫婉自袖內取出一個綠色瓷瓶,面無表情的扔進鐵欄內。
“藥……老夫的藥!老夫要活下來,老夫還要當宰相,老夫還要生兒子!”姚震庭如獲至寶的捧起姚莫婉扔進去的藥,猛的開啟瓶蓋,一股腦兒的吞了下去。
“主人……”殷雪憂心看向姚莫婉。
“本宮還是不夠狠,走吧……”姚莫婉看著牢裡瘋癲的姚震庭,眸色暗淡無光。這輩子,她從沒奢求會有一個像庫布丹那樣的父親,可也從沒想到竟有一個像姚震庭這樣的爹。
姚震庭暴斃的訊息是翌日凌晨自天牢裡傳出來的,一朝宰相,死的竟那樣悽慘,連一口棺材都沒混上,就只被獄卒用草蓆卷著扔進了亂葬崗。
御花園內,姚莫婉抱著絮子坐在亭邊,身體倚在欄杆處,心裡說不出的憋悶。
“汀月說你早膳沒吃,這個給你。”看著眼前的一口酥,姚莫婉露出一絲淺笑。
“王爺何時學會關心莫婉了?”姚莫婉接過一口酥,挑眉看向夜君清。
“本王一向是關心你的,只是……”未等夜君清說完,姚莫婉懷中的絮子突然驚悚跳了起來,姚莫婉一時沒注意,手背不小心被絮子撓出一條血痕。
“嘖嘖,妹妹怎就這麼不小心呢,這讓肅親王多心疼啊!”此刻,容光煥發的姚素鸞正牽著只兇巴巴的惡狗走了過來。
“莫婉,你沒事吧?”見姚莫婉手背的抓痕,夜君清劍眉緊皺,旋即怒視姚素鸞。
“你故意的!”夜君清厲聲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