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你不過是個賤種,有什麼資格教訓老夫!人都有一死,老夫就算死了,也不會後悔害死莫離!都是莫離!都是莫離生下你這個賤種!”姚震庭歇斯底里的咆哮著,手指狠狠指向姚莫婉。
“父親罵的越兇,就說明父親心底越悔恨,至於死麼……你放心,莫婉已經求皇上饒父親一命,不過從這一刻開始,父親的下半輩子就要在這裡與老鼠為伍,直到死!”姚莫婉的聲音彷彿自地獄傳來,每一個字都是對姚震庭此生的宣判。
“皇上居然不殺我?為什麼?皇上為什麼不殺老夫!”姚震庭驚怒看向姚莫婉,他的罪名是謀反,就算不凌遲處死,也會被斬首示眾,可現在,皇上居然因為姚莫婉的一句話,而放棄了殺他的念頭,這讓姚震庭心底震怒不已。
“莫婉相信父親真的很想死,因為死了,也就解脫了,不過莫婉更相信,父親絕對做不出自殺這種事,因為你太過自戀,這輩子,你在乎的就只有你自己,基於此,父親怎麼捨得做傷害自己的事呢。”姚莫婉看透了眼前這個男人,冰冷的聲音透著十足的揶揄和嘲諷。
“姚莫婉……你不是老夫的女兒,你是魔鬼……你是惡魔……”姚震庭頹然的堆坐回稻草裡,他很想用自己的死證明姚莫婉是錯的,可是,他真的捨不得就這麼閉上眼睛。
華清宮內,姚素鸞纖指握著酒壺,白天夜鴻弈曾來過,警告自己不可步姚震庭的後塵,只要讓他發現自己有半點不規矩,就算魚死網破,他也會讓自己付出代價。
“夜鴻弈,你這個傻瓜!姚震庭不過是替罪羔羊!你瞎了麼!是啊,你是瞎了,否則你怎麼會看上姚莫婉!傻瓜對上傻瓜!哈哈!好!好啊!”姚素鸞拼命朝嘴裡灌酒,癲狂的謾罵,嘲笑,狠狠拍打著桌面。
風過,一股檀香的味道撲鼻而至,下一秒,姚素鸞只覺喉間乾涸,緊接著無法呼吸,那種強烈的憋悶感讓姚素鸞瞬間清醒。
“景王……夜子宵!該死的夜子宵,你居然還敢到本宮這裡來!你害的姚府家破人亡,如今你有什麼臉站在本宮面前,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廢物!”姚素鸞藉著酒勁兒猛的推開夜子宵,憤怒的眸子似迸發出無數利劍,齊齊刺向夜子宵的俊顏。
“姚素鸞,你為什麼沒去?”夜子宵冷眼看姚素鸞,他賠上上萬把兵器,目標就是姚震庭和姚素鸞父女。可讓他失望的是,姚素鸞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紫竹林,而姚震庭也沒有如他所願凌遲處死,他不甘心,梓柔賠上了一條命,可兇手卻還安然無恙的活著!
“那是因為本宮命不該絕!更不該絕在你這個廢物手上!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連皇位都不要了!皇位啊!天下人趨之若鶩,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你卻為了段梓柔放棄!夜子宵,沒有本宮,你這輩子都當不上皇帝!”姚素鸞瘋狂怒吼著,眼底滿是戾氣,她唯一的後路,她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如果沒有梓柔與本王分享,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姚素鸞,你們父女害死了本王此生至愛,本王必讓你們以命償命!”夜子宵陰蟄的眸子透出嗜血的寒光,下一秒,手掌已然掐在姚素鸞的雪頸上,力道之大,硬是將姚素鸞懸空掛起。
“呃……夜子宵……殺了本宮,你也一樣會死……呃……”姚素鸞痛苦的掙扎著,雙手用力欲掰開夜子宵的手,可那股如同滅頂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她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就在這時,只聽咻的一聲,一支利箭掠過夜子宵,狠插在姚素鸞耳邊的牆壁上,眼見著鋒利的匕首朝自己射過來,姚素鸞當下昏厥過去。
注意到匕首上纏著的字箋,夜子宵當即甩開姚素鸞,伸手扯過字箋。在看到字箋上的內容時,夜子宵嗜血的眸陡然放亮,旋即縱身躍出華清宮。
深夜的紫竹林靜謐無聲,偶有風過發出沙沙的聲響,伴著竹葉的搖盪,一陣優美的琴聲如泉水般清清泠泠,悠然響起,瀰漫在竹林間。
月光下,段梓柔一襲白裳端坐在白玉古琴前,纖細柔嫩的玉指撫過琴絃,樂音悠然盪漾,帶著她此刻的悲涼,讓聽者為之心傷。
那一日,她信心滿滿的留下來,她相信夜子宵一定會出現,他們曾經經歷了太多的刻骨銘心,太多的生死相依,所以只要夜子宵知道她在這裡,就一定會來找她,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段梓柔最初的期待和企盼漸漸退卻,剩下的就只有哀涼和嘆息,此刻,段梓柔的心,便如這琴聲,婉轉幽怨。
“梓柔……”醇厚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顫抖,夜子宵一步步邁向小築,月光下,那雙眸盈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