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怎麼……呃……”強烈的震撼讓楚漠信忘記了身處危險,左臂一記飛鏢,噴灑的鮮血濺到楚熙的臉上,滾燙滾燙的,灼的楚熙很疼,可他卻找不到疼的根源。
“唔唔!”金鑾轎內,楚熙被手指粗的麻繩五花大綁,嘴裡堵著錦帕,此刻,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才剛剛醒過來。
“既然被你發現了,也好,兄弟們!殺了他們!”森幽的聲音自為首的將軍嘴裡咆哮而出,眾人早就殺紅了眼,狂刀利劍一時如颶風般刮向楚漠信。
“你們這群混蛋!居然敢綁我父皇!看小王不宰了你們!啊……”楚漠信突地轉身,如磐石般屹立在轎前,用單薄的身體擋住轎口,手中長劍如銀龍飛旋,阻擋著所有可能威脅到楚熙的攻擊。
‘噗’眾人揪打之餘,遠處不時有飛鏢射過來,眼見著刀刃砍向轎內的楚熙,飛鏢咻的射向自己,楚漠信甚至沒有猶豫,手中利劍倏的擋住刀刃,楚熙安全了,可楚漠信的右肩卻血流如注。
“唔唔……唔唔!”轎內,楚熙拼命晃動身體想要掙脫束縛,可不管他如何努力,身體卻似緊裹的粽子般越掙越緊。
“殺了他!”為首的將軍甚至沒有下馬,冰冷的眼睛綻放幽綠的寒光,手下的嘍囉們見楚漠信雙肩中鏢,越發有了底氣,攻擊一波接著一波。
金鑾轎前,楚漠信長劍閃著冷光,狂舞著擋下瘋狂砍向楚熙的利器,身上,卻多了十幾道傷口,鮮血染紅了長袍,楚漠信眼前已然出現重影,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楚漠信!你走!”轎內,楚熙鼓弄著吐出錦帕,大聲吼著。沒有回應,楚漠信彷彿沒聽到一樣屹立在楚熙面前,手中的長劍漸漸失了準頭。
“你聽到沒有!朕讓你走!”眼見著楚漠信渾身是血,身體搖晃不止,楚熙大聲咆哮,分明沒有受傷,身體某處卻那麼疼,可他依舊找不到疼的根源。
還是沒有回應,楚漠信依舊如堅石般站在轎前,抵死揮動著長劍,目光漸漸渙散。
突地!十幾支飛鏢如銀龍般射過來,直衝金鑾轎,這一刻,楚漠信再也無力阻擋,索性扔了長劍,整個人倒退到轎口,雙臂伸展,將轎口堵的死死的。
“噗噗噗……”十幾只飛鏢幾乎同時插進楚漠信的身體,那如泰山一樣的身體漸漸滑落在轎前。
“不要……不要!信兒!信兒啊……”楚熙終於找到了疼的根源,是心,心那麼痛,彷彿是被幾千條毒蛇瘋狂啃噬。
看著滿身是血的楚漠信,楚熙痛哭失聲,曾幾何時,他是多麼渴望楚漠信死,甚至希望他從沒來到這個世上。他以為只要楚漠信死了,他便解脫了!可原來不是,原來這個孩子一直在他心裡,只是他不肯承認,不願承認。
“解開他!”男子冷聲開口,嘍囉們自是對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無甚忌諱,當下解開楚熙的束縛。
“信兒!”楚熙跌撞著爬到楚漠信身邊,將他緊緊攬在懷裡,淚水模糊了視線,可那張臉卻那樣清晰。
“信兒,睜開眼!父皇命你睜開眼!信兒……對不起……對不起!父皇錯了……你原諒父皇好不好?你睜開眼睛好不好啊!”楚熙老淚縱橫,將楚漠信緊緊攬在懷裡,可不管他如何乞求,懷裡的人兒卻沒有半點回應。
“在那裡!快上!”不遠處,奔雷帶著一隊人彷彿天降般衝了過來,嘍囉們一時慌了神兒,與其揪打一處。
“信兒……對不起……”刀劍的聲響漸漸遠去,楚熙的耳畔忽然響起楚漠信的聲音:父皇,信兒今日打了一頭獵豹……父皇,信兒今日打了一頭猛虎……父皇,信兒可不可以去母后的房間……父皇,你若不喜歡信兒,那信兒搬出皇宮吧……父皇,信兒……
“信兒好厲害啊……小小年紀就可以打到獵豹了?父皇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只能打到小鹿……信兒想去母后的房間啊?父皇帶你去啊……父皇怎麼會不喜歡信兒,你也是父皇的兒子啊……是啊,你也是父皇的兒子……”
“你才知道他也是你的兒子?晚了!漠信已死!楚熙,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好啊!你如願了!”周圍的刀劍聲驟消,姚莫婉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楚熙面前,眼裡淚水如泉。
“對不起……是父皇害了你……”楚熙緊緊摟著楚漠信,身體顫抖不止,沙啞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懺悔和絕望。
“就是你害了他!如果不事救你,漠信怎麼會死!憑他的武功,縱然打不過,若想逃命卻綽綽有餘!可他偏偏死心眼兒,竟然為了你這樣的父親丟了自己的命!漠信,這麼做到底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