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經歷過生死,是麼?”啟滄瀾想知道答案,可每一個答案都像匕首般插在他的心裡,聽著自己的所愛的女人敘述著和另一個男人的生死之約,這怕是這天底下最痛苦的事了。
“君清……為什麼罵我是白痴呢,我只是答應過你一定要回來……我知道,你一定會在濟州等我……從死人堆裡踏過來,誰都會嚇暈的……”姚莫婉語無倫次的呢喃著,纖長的睫毛不知何時沾染上了眼淚,陽光下,那晶瑩的珠子璀璨如華,刺痛了啟滄瀾的雙眼。
人群中,那一身貂皮的男子不見了。
密室內,夜君清眼似寒星,雙手攥拳,額頭青筋迸起,整個坐在那裡,隻字不語。
“君清,聖婉兒不可能是姚莫婉!剛剛你若衝上去,便是中了啟滄瀾的圈套!”寒錦衣目色凝重的看向夜君清,肅然開口。
“她是……你可還記得濟洲一戰何等慘烈,姚莫婉搬赫連鵬大軍救急,君清還記得,姚莫婉騎馬馳騁在沙場上,踏過遍地死屍衝向君清,那一幕君清這輩子都忘不了,君清罵她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她說莫婉回來了,莫婉一定會回來的!之後她還解釋是因為是從死人堆裡踏過來,所以嚇暈過去有什麼稀奇!這些話只有我和莫婉才知道,再無他人知曉!如果聖婉兒不是姚莫婉,那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蒙的?天下間哪有這麼巧的事啊!聖婉兒居然是莫婉!為什麼……為什麼我沒認出來?還讓她受了那麼多委屈!不行!我要去找莫婉!”夜君清不顧寒錦衣阻攔想要衝出去,卻被狄峰和封逸寒攔了下來。
“夜君清!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今啟滄瀾當眾驗證聖婉兒就是姚莫婉,便是要引我們現身好一網打盡!你現在出去,別說救不了姚莫婉,恐怕連你自身都難保!”狄峰緊拽著夜君清,厲聲低吼。
“夏王說的有道理,其實我們該慶幸莫婉沒有死,而且還平安的活著!如今啟滄瀾不惜公開莫婉的身份,可見司空穆和赤川有多麼想把我們抓回去,而啟滄瀾黔驢技窮,才不得不如此。只要我們再忍耐幾日,局勢一定會有轉機!君清,我理解你想見莫婉的心情,但現在並不是時候!”封逸寒語重心長勸慰。
“你不明白!你們都不明白!自莫婉失蹤到現在,我沒有一個晚上睡得著覺,腦子裡一千遍一萬遍喊著莫婉的名字,我夜君清可以不要大楚,不要江山,命都不要,但不能沒有莫婉!”夜君清哽咽低吼,眼底溢位淚水。
無語,片刻的沉寂之後,寒錦衣終是開口。
“如果你認為現在去見姚莫婉,是她願意看到的,那你去。如果你能保證在見到姚莫婉之後,還能活著把她帶回來,那你去!”寒錦衣的聲音很輕,落在夜君清心裡卻有如驚雷。
封逸寒和狄峰面面相覷,皆不作聲,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只能看夜君清的取捨了。
夜君清的腳步,終是在行至門口處停了下來,攥著拳頭的手狠狠砸向石壁,鮮血自夜君清的骨節蜿蜒而下,順著皓腕流進了袖裡。
“君清,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希望莫婉能與我們一起平安離開焰赤國,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必須忍耐,如今硝石和硫磺的數量還差一些,只等我們有足夠的火藥,便將莫婉救出來,一起逃出焰赤國,好不好?”寒錦衣踱步走到夜君清身後,他知道夜君清此刻的心痛,這一路走來,夜君清為尋姚莫婉受了多少苦他都看在眼裡,但越是非常時期,他們越要冷靜!
“為什麼我沒認出來?為什麼我要質疑莫婉!她曾親口告訴我,她就是姚莫婉,可我沒有相信!到底是我有眼無珠啊!”夜君清痛苦的蹲下身子,任英雄,也有落淚的時候。
“這不是你的錯,關心則亂。君清,正如齊王所言,我們都慶幸莫婉還活著……”如今啟滄瀾來這麼一招,想必祭祀府已有重兵把守,他便是想找刁刁探明情況也不可能了。
夜,深邃幽遠,姚莫婉獨倚在視窗,遙望著遠方的星斗,心裡說不出的寂寥。
“你還沒睡?”刁刁披著長袍推門而入,窗邊,姚莫婉聞聲轉身,見是刁刁,不由的輕嘆口氣。
“沒想到啟滄瀾竟然用了催眠術,好高明的手段,那些只有我和君清才知道的事一說出來,立刻可辨真偽。”彼時當刁刁將自己在落安街所說的一切重複給她之後,姚莫婉便知道,啟滄瀾這招奏效了,現在她只希望夜君清別貿然闖進祭祀府就好。
“莫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想怎麼辦?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姚莫婉,對你的防備自然多了幾分,現在你怕是不能離開祭祀府一步了,除非有啟滄瀾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