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寒做的這些事,何時向你索要過人情!”封逸寒刻意壓制住心底的激動,隱忍道。
“所以齊王與莫婉不是一類人吶!莫婉敬你!”姚莫婉勾唇啟笑,將酒舉到封逸寒面前。
所有的話都被這抹笑淹沒的無影無蹤,封逸寒忽然在想,如果他誠心誠意的告訴姚莫婉,與其每日睹人思人,他想取而代之,他願意放棄後宮那些張形同佳人的面孔,此生願只得一人心!
可若真說出這樣的話,他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再看到姚莫婉這張笑臉,有時候,雖然他們心知肚明,可有這麼一層紙隔著,一切都是不同的。
“終究是打了勝仗,值得慶祝!喝!”封逸寒不再多言,於是這一夜,姚莫婉真心誠意的陪著封逸寒灌了很多酒,直喝到兩人橫七豎八的躺在涼亭處,毫無風雅可言。
翌日,濟州的急函落到了姚莫婉手裡,上面是燕南笙七扭八歪的字跡,姚莫婉一直不明白,何以長相那麼妖冶的絕世可人兒,寫起字來可以醜到人神共憤的地步捏。
“什麼情況?”一側,封逸寒憂心看向姚莫婉煞白的小臉兒。
“夜君清受傷了,濟州最多隻能撐六天!齊王,我要回濟州!”或許姚莫婉沒有意識到,她的聲音已經變了調,眼角有淚溢位。這一刻,封逸寒有些妒忌,憑什麼姚莫婉只看到那些冰冷無情的字,便能傷心成這樣!若有一日,姚莫婉願意為他流一滴眼淚,他或許死也值了。
“濟州隨時有可能淪陷,你真的有回去的意義?”封逸寒清眸微沉,淡聲問道。
“有!”姚莫婉決然開口。
事實上,封逸寒的手裡已經沒有多餘的軍隊可供姚莫婉調派,而且就算是有,也未必來得及,當初封逸寒出兵大周,也是因為距濟州太遠,怕遠水解不了近渴,幸而赫連鵬在這個時候沒有跟姚莫婉記仇,毅然決然的答應了封逸寒和姚莫婉的請求。
“要想六日內趕到濟州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本帥可管不了你,你若想跟著,本帥攔不住,但你可別拖本帥的後腿!否則後果自負!”赫連鵬從來也不是個卑躬屈膝的主兒,縱是在夜鴻弈面前,說話也不會轉彎兒。
“行!”姚莫婉狠狠點頭,原本封逸寒不想讓姚莫婉隨軍回去,可姚莫婉堅持,於是封逸寒不再多言。鑑於殷雪來了訊息,已然將赫連鵬一家老小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至此赫連鵬重見天日。
之後赫連鵬用了半天的時間將大楚降軍聚集在遙莊城門處,一番慷慨陳詞之後,十五萬大軍日夜行軍,朝濟州浩浩蕩蕩而去,封逸寒則替姚莫婉準備了上好的馬車,三匹駿馬皆是千里良駒,馬車裡的食用一應俱全。
直至姚莫婉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之內,封逸寒仍未捨得轉身。
“皇上,既然您捨不得,就該把她留下。”聽風實在不忍心看著主子受這種煎熬,更恨極了姚莫婉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
“縱是朕能留住她的人,她的心又在哪裡……”封逸寒悵然時,思卿十分乖巧的在他懷裡蹭了兩下。
“可是……”
“吩咐下去,明日大舉進攻香陽,朕要讓周鄖那個老匹夫把腸子都悔青了!”封逸寒冷聲開口,眸底一片寒霜,這輩子,他怕是容不下有誰這樣欺負姚莫婉。
且說封逸寒考慮到了姚莫婉的吃穿住用行,卻唯獨忽略了姚莫婉的身子骨兒,這樣日夜兼程,再加上急火攻心,姚莫婉在離開遙莊的第二日便染了風寒,只是深秋而已,她已經將馬車裡所有可以取暖的東西圍在了身上,可惜還是冷的發抖。
“給你!”誠然赫連鵬沒有像自己說的那樣絲毫不管姚莫婉,可他管的方法跟沒管也沒啥區別,而且還特別能給姚莫婉添堵。此刻,赫連鵬正用他那雙三天沒洗的熊爪撓了幾片樹葉,狠抓兩下後便遞給了姚莫婉。
“這……咳咳……這是什麼?”看著手裡還淌著黑汁的綠糰子,姚莫婉噎了噎喉嚨。
“治風寒的草藥!快點兒吃,廢話那麼多!”赫連鵬顯然沒什麼耐性解釋。
“那……那怎麼會有黑汁流下來?”姚莫婉又噎了噎喉嚨。
“這不沒洗手麼!你吃不吃啊!”赫連鵬說的理直氣壯,彷彿沒洗手是件再芝麻不過的事情。
“我病好了!全好了!看,身強力壯!”姚莫婉當即仍了綠糰子,猛的抖落身上所有的被子,一副錚錚鐵骨的模樣看向赫連鵬,卻換來赫連鵬一雙白眼。
“切!死了別找我!”赫連鵬十分不屑的縱馬到了隊伍前面。下一秒,姚莫婉復裹上被子,抖的愈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