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莫婉，你良心發現啊，居然肯將他們還給本盟主，那殷雪……咳咳……開句玩笑，你若不喜歡，那本盟主不說就是了。”見姚莫婉幽冷如潭的目光，燕南笙覺得此刻只有閉嘴，才是最明智的。

無語，姚莫婉起身欲拿包裹，卻被汀月搶先一步。

“娘娘……”汀月有些不忍的看向姚莫婉。

“走吧。”姚莫婉櫻唇微勾，不經意蕩起的苦澀令所有人心碎。就在姚莫婉走出房間的時候，夜君清緩步迎向姚莫婉。

“莫婉，本王昨晚真的……”

“夜君清，你聽清楚本宮說的話，彼時你為大姐做盡一切，如果不是大姐，現在坐在龍椅的人必然不是夜鴻弈，莫婉知恩圖報，所做之事，皆是為大姐還你這份人情，如今莫婉當著眾人的面將莽原‘旌姚號’的生意轉給王爺，至此之後，莫婉已經為大姐還清了欠你夜君清的人情。”

“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莫婉過自己的獨木橋，亦從此刻開始，你也不必再想自己是誰的傀儡，莫婉道行不深，實在也養不起傀儡。告辭。”姚莫婉的聲音宛如江南春雨，靈動悅耳，偏生聽在人心裡，卻無比沉重。

心，很疼，似是被千萬條毒蛇狠狠啃噬，夜君清用手下意識撫住胸口，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此刻，那些華麗的詞藻卻沒有一個能表達他的心情，他想留下姚莫婉，卻發現，沒有理由了。

“夜君清，你啞巴了！快說話啊！”燕南笙從沒見姚莫婉這樣認真過，心知這次姚莫婉是動真格的了。

“莫婉……你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為莫心還本王人情？”夜君清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糾結這句話，可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不然呢？汀月，我們走！”姚莫婉的冷漠讓夜君清感覺到自己彷彿置身無邊無際的大海，那些倒灌的海水帶著腥鹹充斥著自己的肺腑，令他幾欲窒息。

此刻，院落裡雖然站滿了人，卻寂靜的連針落的聲音都能聽的見，姚莫婉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出了行館，青兒自是跟在後面。

暗處，段婷婷紅唇微勾，眼底華彩紛呈，如今姚莫婉已走，夜君清與自己也是生米煮成熟飯，所有的事情都在按著她所預計軌跡發展，不久的將來，她相信自己一定會代替姚莫婉，駐進夜君清的心裡。

直至行館裡沒了姚莫婉的身影，眾人方才將目光投到夜君清身上，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夜君清應該追出去的時候，夜君清卻轉身離開了。

“王爺這樣無情，雨兒還是決定跟隨主人。”雨兒刻意提高音量，卻也沒引起夜君清半點注意。

“風麟跟你一起去找主人！”風麟一語，雷霆和電閃亦附和點頭，四人轉身時，卻被燕南笙攔了下來。

“你們傻啊，不留下來好生看著那個段婷婷，去找姚莫婉做什麼！”燕南笙低聲提醒。

“這種事豈是我們看著就能攔住的！”雨兒不以為然。

“以你們對夜君清的瞭解，他是喜新厭舊的人麼！”燕南笙總覺得夜君清對段婷婷喜歡的毫無道理，就算他肯捨棄姚莫婉，可他又是如何說服自己忘記姚莫心的！若說夜君清忘記姚莫心，那真是打死也不信。

“原來不覺得，不過現在麼，親眼所見！”雨兒冷聲回應。這件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夜君清都洗脫不了負心漢的名聲。

“盟主說的也不無道理，其實風麟覺得，王爺的為人還不致酒後亂性，雨兒，我們且先留下，若王爺當真是負了主人，我們再走不遲！”風麟冷靜分析。一側，奔雷由始至終都沒開口，一面是跟隨多年的王爺，一面是待他不薄的新主，當真是不好取捨。

曾幾何時，姚莫婉以為只要離開行館，她便會一身輕鬆，可此刻，她的心情卻比剛剛還要沉重。

“你若不想離開，青兒不介意再等些時日。”風塵裡打滾兒過來的青兒自是看出姚莫婉的心思，挑眉道。

“你真的不介意再等些時日？那好，我們回去。”姚莫婉覺得自己還不算太差，至少還有心情調侃青兒。

“哎呀！客套而已嘛，你聽不出來啊！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就算要回去，也得夜君清八抬大轎請你回去，不然很沒面子的。”青兒見姚莫婉停下腳步，當即扯著她的胳膊，朝前走去。姚莫婉只是淺笑，心底越發的苦，既然走出來，她就沒想過再回去。傀儡，她此生都不想再聽到的兩個字。

且說到萬皇城差不多五天的路程，姚莫婉有殷雪暗中保護，一路上自不會出什麼茬子，倒是夜君清，自姚莫婉走後，便茶飯不思，人也消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