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掌權者,聲浪如潮。 瞬間將陳道臨推到了風口浪尖。 陳老太太的哭嚎磕頭,更是將陳道臨所有的路堵死。 陳家歷來講究孝道,否則平日裡陳道臨身為家主,也不會處處敬陳老太太三分。 如今陳家唯一的長輩,都下跪磕頭痛哭了。 擺在陳道臨面前的,只剩下一條路——送陳東上斷頭臺。 陳道臨緊咬著牙,彷彿一頭慍怒的雄獅,眼睛通紅的看向滿臉是傷的陳東。 虎毒不食子。 他虧欠陳東和李蘭二十幾年,太多太多了。 驀然間,陳道臨目光決然。 他深吸了口氣,道:“陳家所有掌權者,攜陳東,即刻轉往議事殿,天生負責天養身後事。” 迴旋? 跪地哭嚎的陳老太太登時心神一凝。 她猛地抬頭,淚眼朦朧地盯著陳道臨,正要開口。 陳道臨卻一聲厲喝。 “莫不是諸位覺得此等忤逆之事,是光彩之事?能任由人旁觀指點,看熱鬧?” 一句話,登時將陳老太太到嘴的話堵了回去。 一眾陳家掌權者也紛紛臉色難看,不再言語。 的確,陳家繼承者親手向陳家釋出了“必殺血書”,且親自殺了另一位繼承者。 更關鍵的是,這還是家主親子幹出來的。 這樣的滔天大禍。 如果此時當場論斷,在場的奴僕護衛還有精英子弟,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人多嘴雜,稍有不慎,今日一事傳出去,那陳家就得被豪門徹底釘上恥辱柱了! 一昧的想著處死陳東,卻無視訊息走漏陳家被釘上恥辱柱的可能,對所有掌權者而言,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今日一事,在場誰若是透露出去半字,夷滅九族!” 陳道臨渾身殺意磅礴,厲聲炸響小院,讓所有人汗毛顫慄。 望著陳道臨離去,一眾跪地的陳家掌權者紛紛起身相隨。 而陳東也被兩位精英子弟放在了輪椅之上,跟隨了上去。 “奶奶,我,我也要去!” 陳天生掠過人群,抓住了剛起身的陳老太太,滿眼淚水哀求道。 陳老太太臉上的悲痛之色,忽然消減,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冷意。 她斜睨向陳天生:“天生孫,你莫不是以為老身會浪費如此天賜良機?” 天賜良機?! 陳天生身軀一震,簡單四字,卻猶如一盆冰水,瞬間澆得他透心涼。 他尚且沉浸在陳天養被殺的悲憤之中,可此時目光閃爍一下,卻是恢復了幾分理智。 “天生,一命換一命!” 陳道平攙扶著陳老太太,靠近陳天生,咬牙切齒道:“相信我和我媽,這件事你也不能讓我們失望!” 下一秒。 陳老太太冷冷地說:“成大事者,不惜人命,無毒不丈夫的道理,你又忘了?” 陳天生虎軀一震,陳道平和陳老太太的話,彷彿餘音一般,迴盪耳畔。 他薄唇囁喏,眼中光芒劇烈閃爍。 一邊是慘死在血泊中的親弟弟。 一邊是無上榮光環繞的陳家家主之位。 短短几秒鐘。 陳天生心中便有了取捨。 “呼……” 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陳天生眨了眨眼,原本縈繞在眼中的淚水,卻彷彿蒸發了一般,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嘴角上翹,冷冷一笑:“天生明白了,勞煩奶奶和道平叔了。” 恭敬且冷漠。 前後判若兩人。 “好孩子!” 陳老太太讚賞的點點頭:“這等天賜良機,今日奶奶定助你鑄成家主功德!” 說罷。 母子倆便轉身離去。 陳天生佇立原地,目送陳老太太和陳道平離開。 四周,護衛和精英子弟們也相繼離去。 剩下幾人,本是留下參與處理陳天養的身後事。 陳天生卻是揮揮手:“你們也出去吧,讓我和我弟弟單獨待一會兒,誰都不讓進。” 精英子弟們沒有多言,徑直走出院子。 誰都知道陳天生和陳天養是親生兄弟。 如今親弟弟當著他的面被殺,那種痛楚,誰都能理解。 只是。 當大門關上。 陳天生轉身面向陳天養的屍體時,卻再無半點悲慼痛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 他目光陰翳到了極點。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走到了陳天養屍體邊上,蹲了下來。 望著滿身是血,甚至眼睛微張,死不瞑目的陳天養。 “天養,你是幫了哥哥的大忙了。” 陳天生冷漠呢喃的同時,右手緩緩地覆蓋上了陳天養的額頭,向下移動:“有你這條人命在,今日陳東必死,從今往後,繼承者中,哥哥再無敵手,你放心,等我成為陳家家主之後,定會將你請入祖宗祠堂,享受陳家歷代香火。” 然而。 陳天生的右手滑過陳天養的面龐時。 預想中的“瞑目”並沒有隨著他的右手抹下,而閉上眼睛。 望著微張著眼睛的陳天養。 陳天生神情一戾,下一秒,眼睛唰的就紅了,他彷彿瘋了一般,咬牙切齒道。 “陳天養,你什麼意思?我是你親哥,殺你的是陳東,又不是我,你瞪著我幹嘛?” “陳天養,你給老子閉上眼睛,別特麼用你那眼睛死盯著我。” “給我閉上,給我閉上……” 陳天生彷彿瘋了般,右手狠狠地抹著陳天養的雙眸。 被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