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霍震霄甚至連師徒輩分都忽略了,直言不諱。 不是他忤逆,是他知道黑獄中到底關押著什麼。 雄踞極北之地,孤身一獄在絕境無人煙之地,其內關押的可都是天下各國各域的兵王、戰神、凶神,盡皆是昔日名震天下的主。 將十二生肖武道身帶入黑獄,這對霍震霄簡直如同晴天霹靂。 他不惜代價,甚至張無極老爺子為此獻祭了性命,目的是為了提升三十萬大雪龍騎軍的戰力,拱衛邊疆防線。 但……十二生肖武道身進了黑獄,這等絕世武道傳承,如果被黑獄中的凶神、戰神們瞻仰感悟的話…… 那些人,本就是人中翹楚,感悟起來,可比三十萬大雪龍騎軍更加快速輕鬆。 畢竟三十萬大雪龍騎軍的戰士,還僅僅是從域內各大軍區軍隊挑選出來的老兵而已。 而黑獄內,那可是天下萬軍中,萬中無一的存在! “我是瘋了。” 陳道君神色黯然,頹喪,目光深邃得好似黑洞漩渦:“不傾盡所有,哪敢與天再比高?不瘋魔不成活,這天下將亂未亂,棋局被破,我那勝天半子,硬生生的被人攪合,甚至連懸空寺空空大師都已經出來了,為師再不瘋,就來不及了!” “空空大師?!” 霍震霄虎軀一震,神色陡然驚懼:“你不是說懸空寺一直都隱世不出的嗎?當年弟子從你口中聽聞空空大師,執掌大雪龍騎軍後還特地動用域內國之重器,徹查過倒懸山,懸空寺和空空大師,可都毫無線索,真人……真的跑出來了?” “為師至於騙你?” 陳道君目光凝重,嘴唇囁喏的說:“古家、伊賀流、血天使,這一場家主壽宴,打崩了血天使,滅了德古拉,但三個勢力中,血天使組織和德古拉是最弱的,壽宴之上,那莽夫也是閱歷淺,情急之下,被古老太太和伊賀宗主給擺了一道,德古拉動了手,兩個老匹夫卻是見事不對,立刻遁走。” “古家是昔日古武門閥,底蘊渾厚,與陳家糾葛頗深,這為師是告訴過你的!伊賀流更是忍者聖宗,源遠流長,現在連空空大師這佛門避世之人,都跳了出來。” 說話間。 陳道君擰著眉,看著霍震霄:“所以你覺得,為師再不瘋,還有機會嗎?” 霍震霄怔住了。 他是大雪龍騎軍主宰,域內戰神,威名震天下。 可他在很早的時候,就透過陳道君的口知道,這天下,遠遠不是看到的天下那般簡單。 伊賀流、血天使組織,這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巨鱷勢力。 古家當年變故,隱世,但以他霍震霄的能量,還是能夠查探出來的。 唯獨懸空寺空空大師這等存在,哪怕至今,他都一無所獲。 恍惚間,霍震霄甚至有種脊背隱隱發寒的感覺。 這時陳道君緩緩起身,抬手輕輕地拍了拍發呆的霍震霄肩膀:“十日時間,請無道兄弟再造十二生肖武道身,十日後,我請武道身入黑獄。” “十二生肖武道身,雖未十二座,卻只有十一座半的武道身,剩下半座,無法鑿刻,張無極仙遊前,留訓或許有魯班術才能鑄造出來。” 霍震霄不再肉痛武道身,但還是訥訥提醒陳道君。 “十一座半,夠了。” 陳道君平靜道,又緩緩地從兜裡掏出斷指:“十日內,我需要你動用基因庫,查清這根斷指的來歷,這關係到道臨的的失蹤,若他平安無事,提前歸來,或許能提前定鼎陳家,穩住天下大局。” “弟子領命。” 霍震霄點頭,雙手接過斷指。 “另外,血天使作惡陳家壽宴,首領德古拉命隕陳家,咱們也該助陳家一臂之力,血天使組織沒必要繼續存在了。” 陳道君的聲音低沉,殺伐之意,讓屋內的氣溫爆降了一大截。 …… 另一邊。 匈奴十三城,遍佈縞素,悲傷瀰漫。 匈奴王駕崩,舉國哀悼三百天。 而在匈奴王宮內,悲傷氛圍,更為濃烈。 風雪哭嚎。 盡皆縞素,甚至連闌珊燈火也多了幾分淒涼。 宮中護衛、僕人,盡皆身裹素衣,神色悲憫沉痛。 哪怕……如今匈奴換王。 新王登基,也不曾給這王宮增添半點顏色光彩。 王殿內。 惜星神色落寞悲涼的坐在王座上,一身堪稱風光霞帔的華麗王袍,略施粉黛,紅唇似血。 她怔怔的望著王殿外的哭嚎風雪,美目空洞,毫無光彩。 時不時地,她會拿起酒壺,狠狠地灌一大口。 酒水極烈,刺吼得厲害。 但順著咽喉吞嚥下去,直入腹部,卻是能給她帶來別樣的感覺。 無法言喻的愧疚。 匈奴王身死,匈奴天變,百族聯手戛然而止,這一切的驚天鉅變,都僅僅源自於她的一個決定。 那個男人……變了匈奴的天! 也以一己之力,將域外百族的聯手,按下了剎車鍵! 匈奴王的喪事,舉辦得格外的隆重。 這也算是惜星,最後一次對父親的孝心,也是彌補愧疚。 她的代價,盡皆由死去的父親為她背上了! 至於成為匈奴歷史上第一位女王,惜星心裡從未有過開心或者榮耀的感覺。 這是依託著父王死前嘔心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