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寒風刺骨。 陳東呆若木雞的佇立在原地,渾身雞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層,如墜冰窟,整個人都處於驚炸的狀態。 徐清風! 盜聖! 他怎麼也沒料到,前腳還憧憬著的盜聖徐清風,後腳竟是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為他驅車一路。 偏偏,他剛才留了幾分醉意,心有所想,根本就沒有注意司機容貌,這讓他懊惱不堪。 懊惱的同時,一股強烈的惶恐,縈繞著陳東。 全程上,他坐在後排位置,與盜聖徐清風不過咫尺,偏偏他沒有從盜聖徐清風身上察覺到絲毫異樣的氣息。 以他如今的武道境界,能夠在咫尺之遙,讓他絲毫察覺不到異樣氣息之人,鳳毛麟角。 換句話說,如果剛才盜聖徐清風有意向他做點什麼的話,那樣短的距離,陳東回想起來就心有餘悸,頭皮發麻。 駐足良久。 陳東心中的驚濤駭浪才漸漸平復下來。 望著盜聖徐清風驅車離開的方向,他緩緩抬起右手,揉了揉鼻子:“傳說中的盜聖,到底和陳道君在博弈著什麼?既然是博弈,堂堂盜門魁首,就這麼甘願放棄,助我一臂之力,所謂大勢,又是什麼?” 惶惶不安,疑惑叢生。 陳東砸吧了一下嘴,回頭看向醫院的巍峨高樓。 “所謂的一臂之力,僅僅是諸葛世家嗎?” 沒有繼續遲疑,陳東邁步走進了醫院。 醫院,作為承載生老病死的地方,即使是深夜,也從不安靜。 耳畔迴盪著刺耳的救護車聲,時不時地還有人哭嚎聲。 陳東穿過了門診大樓,走到了住院樓,周圍的喧囂,也減輕了不少。 病房裡。 各種儀器開啟著,空氣中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秦葉躺在病床上,卻毫無睡意。 哪怕眼皮已經彷彿墜了鐵,不堪重負,卻依舊滿是血絲的盯著天花板。 “丫頭,要是三月十九那天,你披上婚紗,手捧鮮花的時候,你能睜開眼睛,叫我一聲先生該多好?” 呢喃的同時,秦葉緩緩側頭,將目光投向外邊的夜空:“那個男人,真的能給我帶來轉機嗎?” 吱呀…… 病房門悄然被推開。 秦葉急忙眨了眨眼,收回目光,看向門口。 “東哥,這麼快就回來了?” “還沒睡?” 陳東有些錯愕:“都這麼晚了,身體要緊。” “睡不著。” 昏暗中,秦葉擠出了一絲苦澀笑容:“正好你回來了,聊聊?” “嗯。” 陳東沒有開燈,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回想著剛才的一幕,依舊難以壓下,便索性掏出了香菸和火機,點燃了一根。 “你就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病人?” 秦葉無奈地說:“好歹跟我點一根?” 陳東笑了笑,給秦葉遞了一根,捧著火機點燃,隨著秦葉吞雲吐霧,他問道:“要聊什麼?” 秦葉叼著香菸,任憑煙氣在眼前繚繞著,然後緩緩說道。 “等我和雨瀾三月十九大婚後,我想請東哥照顧一下雨瀾,我得去一個地方。” “哪裡?” 陳東問。 “一個能讓我有能力保護我女人的地方。” 秦葉笑了笑,只是笑容卻苦澀的錐心:“東哥,其實之前你問我跟不跟道君大伯去黑獄的時候,我猶豫過,但我答應過雨瀾,等我醒來後,一定要娶她。 我當時真的,這輩子都從來沒想過有那麼那麼想的娶一個女孩,也從來沒有那麼希望和女孩在一起,結婚,生娃,當時就覺得,浪了這麼多年,得有個家了,有我,有雨瀾,未來還有個娃,或者……很多很多個娃。” “每個人的選擇都應該被尊重。”陳東捻著菸頭,眉眼低垂。 “可惜啊,世界上從來都沒有萬事順遂,樹欲靜而風不止。” 秦葉聳了聳肩:“我再想有個家,老天爺不讓,都特麼是扯淡,秦家出事那天,我看著雨瀾和小芊受傷慘叫,當時我就瘋了,就和我當初拿刀砍死我爸一樣,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殺意,想要殺死那個畜牲,可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秦葉的五官都有些猙獰扭曲:“我就好像螻蟻一樣,被那雜碎踩在腳底下,我才知道,沒有實力保護我的女人,我憑什麼給她一個家?” 昏暗中,秦葉渾身都在顫抖。 陳東捻著菸頭的手指,悄然間也將菸頭捻得稀碎。 昏暗中,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但陳東卻能感同身受。 他丟掉了菸頭,詢問道:“兄弟,妻兒,父母,朋友,這是我們該守護的東西,如果你想變強,雨瀾我會照顧,我聯絡陳道君,送你進黑獄。” “不用了,我有別的去處。” 秦葉搖搖頭,這一刻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凌厲起來。 哪怕身處黑暗,陳東也能感受到撲面而來如針刺肉的感覺。 “我浪蕩太久了,揹著弒父之名墮落的太久了,現在……我有家了,得為這個家把命交出去拼一把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