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聖!” 張無道和老木匠同時大驚失色。 徐清風佝僂著身子,目光堅定,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盜聖令!” 簡單三字,卻彷彿擁有無上力量。 即使張無道和老木匠再擔憂,此刻也凝重地繼續著鑿刻武道身。 練功房外。 天地俱靜,氣氛壓抑到讓三十萬大雪龍騎軍都窒息。 “罷了罷了,天下二分機緣,少了一分,道君,我等就此罷手,不用送了!” 背鍾人忽然笑了起來,打破了天地俱靜。 “你真認為我東兒就此殞命在天罰之下?” 陳道君滿眼不甘,雙眸猩紅的凝視向背鍾人。 背鍾人笑容一窒,旋即冷厲道:“道君,天下你最強,但你別猖狂!天有天規,道有道法,你再強,也還沒強到伐天逆道的地步,陳東瘋魔面對天罰,你覺得他有活命的機會?” “能留具殘屍都是萬幸了,怕就怕……被天罰雷霆劈得屍骨無存,化成了灰!” 說罷。 晨鐘暮鼓和守墓人,盡皆鼓動氣勁,恍若閃電一般,朝著鎮疆城外衝去。 “攔住他們!” 霍震霄一聲令下,當即揮舞起銀龍長槍就要衝向扛鼓人。 “震霄,讓他們走!” 陳道君厲聲喝止:“幾個畏天畏道的跳樑小醜,和他們糾纏下去,沒有必要。” 頓了頓。 陳道君沉聲道:“三十萬大雪龍騎軍出城,搜尋天罰降臨之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言辭鑿鑿,寒意洶湧。 霍震霄身軀一震,詫異地看了陳道君一眼。 背鍾人的話很譏諷,也很猖狂,但卻在說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 天罰之下,引動天罰者,真的能活下來,不,是能留下全屍? 不過也只是詫異一瞬,對陳東,霍震霄同樣意難平! “奇蹟,應該會有的!” 霍震霄仰頭深吸了口氣,旋即大聲下令。 …… 狂風暴雪。 從來都是北域這寒天的主調。 一切都煙消雲散。 隨著充斥天穹的電光煙消雲散,遠處的天邊,終於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陽光灑落大地,透過積雪的折射,熠熠生輝。 唯獨這冰天雪地中,多出了一塊宛若瘢痕的空白之地,貪婪地吸允著陽光。 古蒼月帶著古老太太逃走了。 林世崇倒在了血泊中,生死不知。 巫頌也在天罰之下,飛灰湮滅。 天地俱靜,唯有風哭學嚎。 而在這遍無積雪的空地上,一個黃色布匹,其上佈滿符籙的繭,卻巍然屹立著。 許久。 嗤啦! 一隻染著血的大手,猛地撕破了黃色布匹,裸露到空氣中,緩慢僵硬的活動著。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三秒鐘。 砰! 一聲巨響,黃色布匹形成的大繭,應聲炸裂,碎片亂飛。 朝陽下。 陳東雙膝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許是被封困了太長時間,導致了他渾身僵硬。 最初的雙手活動,慢慢的雙腳活動。 漸漸地,他空洞晦暗的眼睛,終於開始聚焦。 此刻的陳東,跪在朝陽之下,渾身染血,衣袍也破爛不堪,堪稱狼狽! 目光恢復焦距後。 他緩緩地仰頭,眯著眼睛看向刺眼的朝陽。 詭異的是,不論眼神還是面龐上,盡皆覆蓋著一層茫然疑惑。 “我……是誰?” 沙啞的呢喃聲,從陳東口中發出,彷彿是無數砂礫在摩擦喉管。 痛! 渾身劇痛! 彷彿經歷過刀劈斧鑿,每一寸皮肉都火辣辣的,彷彿要撕裂開。 巫頌窮盡性命,以上古巫術將天罰雷霆盡數偏移到了古老太太身上,逼得古蒼月使用出了大鼎盡數抵擋天罰雷霆。 可天罰恐怖,即使在最關鍵時刻,巫頌以黃色布匹符籙緊裹住了陳東,可對陳東的衝擊,依舊不小。 更關鍵的是,此時陳東這聲呢喃。 若是有人在場,勢必當場坐蠟。 這是……失憶了? “我,到底是誰?” 陳東抬起雙手,捂著腦袋。 相較於渾身火辣撕裂的劇痛,此刻他一回憶,腦海中就彷彿要徹底爆開的劇痛,更讓他痛不欲生。 不論如何回憶,腦海中始終白茫茫一片。 但痛處,卻在急速放大! “啊!” 陳東一聲悽慘大叫,嘭的倒在了地上,渾身都在抽搐,口中發出慘叫的同時,鼻腔更是劇烈粗重的喘息著。 隨著他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渾身上下,更是不斷崩裂出一道道傷口,鮮血汩汩而流。 地面更是快速地被鮮血浸染溼潤。 這一幕,堪稱恐怖慘烈。 不過幾息,陳東渾身就染滿鮮血,成了一個血人。 “痛,好痛……我,我到底是誰?” 慘絕人寰的嘶吼聲,迴響在這一片天地中。 腦海中難以形容的劇痛,讓陳東本能的遏制著繼續思索回憶的念頭。 漸漸地,劇痛才緩慢消失。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