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著當年,李蘭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神情卻滿是怨恨。 陳東皺眉,並未催促。 良久,李蘭深吸了口氣,平復下情緒,繼續道:“當年我與你父親在一場頂級晚宴中相遇,一見鍾情。” “而那時,你父親已經擁有了繼承者資格,正準備外出歷練,角逐家主資格。” 燈光下,她的目光深邃,不斷地將記憶閘門開啟。 但神情,卻是漸漸兇戾,怨恨。 “我和你父親來到了這座城市,很快便站穩了腳跟,建立了屬於我們的事業,你父親的才能膽魄很快,便從一眾陳家繼承者脫穎而出。” “但那時,我懷了你,你父親不忍離開我們母子,便想拒絕陳家家主之位,卻遭到上任家主的不滿和逼迫。” “這還有逼迫的?” 陳東有些不解:“父親願意讓出家主之位,這對那些失敗的繼承者不是件天大的喜事嗎?” “陳家家規一直遵循的是優勝劣汰,勝者為王!” 李蘭苦澀一笑:“當經過優勝劣汰,成為最後的那一位王的時候,其實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機會,家主只能是你父親,家規不容違背。” 陳東眉頭皺的很深,這或許也算是陳家能一直輝煌的秘密所在吧? 所謂的優勝劣汰,其實大有養蠱的味道,當養出蠱王的時候,便是新任家主繼位的時候。 能在一群優秀的繼承者中,成為王者,各方面的能力,絕對是頂尖的! 李蘭繼續說道:“當時陳家家主和那位老太太,聯手逼迫你父親必須回家繼承家主之位,而代價就是我們母子倆的性命!” 陳東瞳孔緊縮,胸腔中鬱氣升騰。 雙手,也不由得暗自握拳。 直接以性命相逼,陳家好生霸道! “如你所見,陳家真的不惜人命的,你父親當年為了保護我們母子,只能背上了拋家棄子的名頭,返回陳家,繼承家主之位。” 李蘭眼眶有些泛紅,噙著淚光:“事實上,哪怕你父親離開,可留下的當初我和他一起創造的基業,也足夠我們母子安度一生了,可是……” 來了! 陳東精神一振,專注傾聽。 “可是……我好恨啊!我恨為什麼會生在李家?李家人便是那吃人的畜牲啊!” 李蘭捶胸頓足,壓抑在眼中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的流淌了出來,她的聲音顫抖:“在你父親離開後,李家人便找上門來,他們覬覦你父親建立的基業,硬生生的以我為李家人的名頭,直接搶奪!” 說這話的時候,李蘭面目近乎猙獰扭曲。 怨恨、憤怒種種情緒,盡皆寫在臉上。 陳東臉色陰沉到了極點,胸中鬱氣更是化作滔滔怒火,劇烈翻騰。 “我當時想拒絕李家,為我們母子謀求一個安定的未來,可當時李家人貪婪蠻橫,就是你外公,親自威逼,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以李家之勢壓人,讓我不得不交出企業。” “也因為我的激烈反抗,你外公自那以後便將我逐出了李家族譜,這才有了你記憶中,我們母子倆窮困潦倒的生活。” 咔! 陳東雙手指節作響。 他眼中閃爍著冷芒,看著早已經淚流滿面哭成淚人的母親,近乎哀嚎道:“可你是李家人,你更是他的親女兒啊,他就能下這麼狠得手?” “呵呵……女兒?” 李蘭悽然一笑,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東兒,你記著,在李家,重男輕女,男人才是家中主宰,而女人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陪襯,哪怕我頂著嫡系正統一脈,可在家中不僅沒有家主競爭資格,就連資源也謀求不到!” 說到最後,李蘭近乎是在哀嚎。 徹徹底底的不公,彷彿是一道結痂的傷疤,隨著回憶,將這道傷疤再次揭開。 重男輕女? 陳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弧度,冷笑著。 這都什麼年代了? 李家居然還存在著這種舊社會的糟粕? 男人在上,女人可有可無? 簡直混賬! “是不是很驚訝?媽當年也同樣驚訝,更怨恨身為女兒家卻出生在了李家。” 李蘭強忍著即將崩潰的情緒,繼續訴說:“可你外公的心狠,甚至遠超我所料,當年不僅威逼搶走你父親留下的基業,更是以各種手段,在本市壓制著我,根本就不給我抬頭翻身的機會!” 哀嚎的聲音越發悽慘。 李蘭的身軀顫抖著,面色漲紅,淚如雨下。 傷疤揭開,那樣的劇痛,若不是如今窗戶紙捅破,只能告訴陳東,否則她絕不願意去承受。 “媽……” 陳東臉色大變,急忙抱住了母親:“沒事的,有我在,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 他擔心母親怒極攻心。 這樣的噩夢,細細回憶,絕不是母親的身體狀態能夠承受的。 滿滿的不公,毫不掩飾的霸凌。 李家無非就是在欺他們孤兒寡母,甚至不念血脈親情! “對不起,東兒,是媽對不起你,當年若是媽手段更加強硬,你的童年便不會滿是黑暗。” 李蘭痛哭著,滿是自責。 “沒事的,我不在乎的。” 陳東搖著頭,一邊拍著母親的後背安撫:“我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