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天路。 悲涼無比。 在一片片淒涼哀嚎聲中,一個個隱世人相繼化作一蓬蓬血霧。 他們曾經都是這天下間最頂尖的存在,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歷史長河中,他們都擁有過輝煌高光時刻,也有過屬於他們的時代。 如果不是為了追求武道巔峰,只要他們想,他們甚至能將屬於他們的時代,延續很長的歲月。 可這些存在,置身在天路上,熬過了一輪輪天威的掃蕩,如今卻是徹徹底底的放棄了抵抗。 縱使他們,面對上蒼威壓,也依舊難逃螻蟻般的命運。 他們是驕傲的,也是要強的。 可面對此刻的天威劍潮的傾軋,甚至就連最後一絲血勇都被徹底壓滅。 與其苦苦抵抗,反倒不如張開雙手,擁抱死亡。 對他們而言,或許這樣才輕鬆一些。 轟,轟,轟…… 一道道天威血劍,瘋狂撞擊在氣勁壁障上。 周遭血色一片,罡風凜冽。 古蒼月滿臉痛苦,更有青筋暴凸,渾身不停地顫抖。 磅礴的氣勁猶如決堤的江河從他體內,瘋狂爆出,補充氣勁壁障的強度。 即使如此,他也是險象環生。 唯一和那些隱世人的區別,是他還在咬牙死撐,面對這一輪的天威,並沒有磨滅他抵抗的血勇。 黑袍天狼同樣如此。 浩蕩劍潮傾軋而來,讓他時刻遊走在死亡邊緣。 它看著不遠處的古蒼月,勉力擠出一句話:“古蒼月……還不,祭大鼎?” 轟隆! 當最後一個字出口的瞬間,黑袍天狼周身宣洩翻騰的血氣,猛地被兩柄衝撞而來的血色巨劍壓得收縮了一大圈。 黑袍天狼嚇得口鼻中發出一聲尖嘯,極力催動血氣抵擋。 渺小的身影,卑微如塵,面對宛若大嶽衝撞而來的一道道血劍,就彷彿風中燭火般,隨時都可能覆滅。 古蒼月沒有回應它的話,只是咬牙切齒,眼中兇光凜冽。 茫茫天路上,能像他們這般死死抵抗的,實在寥寥無幾,更多的是放棄了抵抗,坦然的接受天威的毀滅。 劍潮肆虐在天路上。 霸道無雙。 睥睨眾生。 上蒼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彰顯著屬於它的威嚴。 一柄柄血劍,惶惶如嶽,哪怕是與隱世人們擴張出來的氣勁壁障相比,都顯得巨大無比。 隱世人們放棄抵抗,迎接的是一柄血劍的毀滅。 可繼續抵抗,迎接的卻是源源不斷,綿綿不絕的天威劍潮。 生存和毀滅,只在一瞬。 無盡劍潮在遼闊的天路上,掀起了數千米高的潮浪,聳入九霄。 遠祖之聲在這一刻,都變得顫抖,時而洪亮,時而低迷。 就好像……是在為這次的人族毀滅,悲涼哭泣。 來自遠古的悽聲,是對人族未來的悲憫。 踏天路有立場之分,可對於遠古人族之祖而言,死在天路上的所有人都是人族後裔,人族的未來。 相較於眾生,這些走到天路上的隱世人們,才更是人族延續星星之火。 “大哥,還是不出手嗎?” 姜六爺有些急了。 他睚眥欲裂的望著天路上風雨飄搖的古蒼月和黑袍天狼,出手的衝動就好似燎原之火快速地侵吞他的理智。 天路上正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證明這一輪天威劍潮後,不可能有多少人能夠存活下來。 殘存下來的就是真正有資格踏天的人,也是陳東和姜麒麟最大的危險。 古蒼月是一個,黑袍天狼也是一個。 且二人相較於其他人,有更大的出手機率。 現在趁他們病,要他們命,只需要一道氣勁降臨就足以! “老六,我說要賭!” 姜大爺眼角青筋狂跳,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有大鼎在,一旦我們出手,就勢必面臨兩種可能性,要麼是他倆死,要麼是他倆和陳東、麒麟兒同歸於盡,我寧願賭最後陳東的心境!” “可是……” 姜六爺欲言又止,最終甩袖嘆息。 大地上。 黑獄軍和信仰圖騰們對生靈的收割屠殺,在經歷了短暫的停止後,便又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一支支分列的隊伍,就好像一個個世間最鋒利的絞肉機,癲狂的肆虐在大地上。 陳道君和空空大師,仰望著天路之上。 那數千米高的血色浪潮,蔚為壯觀。 橫亙肆虐在天路上的無盡劍潮,更是恐怖絕倫,讓人膽寒。 遠祖之聲的悲涼之意,更是深入靈魂。、 空空大師雙手合十,神色悲憫,口中不停地念誦著經文。 陳道君揹負著雙手,依舊淡漠,只是唇齒輕啟,呢喃道:“每一次踏天,都是一次賭上人族千年氣運的豪賭,要麼成功,要麼斷絕將近千年的人族頂尖戰力,從來都如此,也從來都沒有停止過,這一趟,也是將人族千年的頂尖戰力損耗殆盡了,若是不成,或許……” 話到最後,他卻戛然而止,淡漠的神情終於黯然神傷。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