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明月在薄薄的雲層中緩緩移動,明亮的月光從視窗瀉進來,使劉家沒有亮燈的客廳都顯得很光亮。也許是開了空調的緣故,陣陣的清涼令人覺得舒服極了,與剛才大街上的悶熱簡直好象兩個世界一樣。
劉羽一回來嫌滿身大汗,去洗澡了。在這個寂靜的、愉快的晚上,梁小云仍無倦意,而是忽然有一股彈琴的衝動。她翻開琴蓋,坐下來,很快,舒緩的、輕柔的琴聲就響了起來,扣人心絃的旋律如泣如訴,如夢如詩,從容地講述著一個生死不渝的愛情故事。
這時,劉羽走過來,望著老婆那富有韻律的背影,不禁陶醉了。他輕輕地將客廳所有的窗簾拉好,然後走到梁小云身後,讓梁小云坐在他的腿上繼續演奏。
琴聲中,梁小云感覺到劉羽的一雙手如兩條游泳的魚在她身上滑行,所到之處衣物已是輕輕褪盡。劉羽緊緊地擁著她,灼熱的嘴唇在她脖子上、背脊上留連往返。梁小云感覺到渾身發燙,身下更是有一處地方緩緩溼潤。隨著劉羽堅實的進入,那琴聲已急轉為激越的《熱情奏鳴曲》,快板那沸騰的音流匯合成歡欣鼓舞的音調,熱情洋溢,振奮人心。
他們急促地運動著,他們瘋狂地顛簸著,呼吸越來越急促、紊亂起來,梁小云雙手仍在彈奏著,略顯凌亂的琴聲與嬌喘聲、呻吟聲、呼吸聲交織出一曲愛的交響樂。
第三章 莫愁前路無知己
廣州的盜版唱片批發市場最早自發形成於城南的文園電器城,經過打擊盜版的第一輪沉重打擊後就沉寂下來了;盜版唱片批發市場很快轉移到城東的海印電器城,在這裡經常上演“大檢查拉閘關鋪,檢查完又開鋪”的遊擊鬧劇,最終都是頂不住了又轉移到城北的日興電器城。瘋狂了幾個月的日興電器城又在一夜之間盜版唱片全部被有關部門沒收,市場被勒令關閉,大批盜版批發商都遭受到了傷筋動骨的沉重打擊。
然後就輪到了城西的西場電器城肩負起這集散的擔子了,那時的盜版批發商已經很有對付檢查的經驗了,通常他們的貨物都另外設有倉庫堆放,店裡只提供目錄、樣品以供洽談,更多的是採取電話訂貨,使這一活動顯得更為隱蔽了。然而,邪不勝正,隨著我國加入世貿的步伐越來越快,重視智慧財產權的呼聲越來越高,“掃黃打非”的行動越來越嚴厲,最終,西場電器城的盜版批發商同樣遭受到一輪沉重的打擊。
於是,廣州的盜版唱片批發經過三年多東南西北的一個全方位輪迴之後,終於銷聲匿跡,不得不全部轉入地下經營了。
隨著我國音像業迅猛發展,人民群眾文化需求的日益增長,政府意識到急需建立起一條正版音像製品的流通主渠道,這樣,華南音像城這個音像製品批發市場就應運而生了。劉羽的嶺南音像出版社天音經營部就是這個時候進場經營的,從此拉開了劉羽、唐望山在這個行當裡一步一步走向成長、壯大的帷幕。
再說唐望山經過反覆思考、斟酌,終於決定跟劉羽幹。當他將這個想法跟唐浩一說,唐浩倒沒什麼意見,人往高處走,天公地道理所當然。加上今後還是在同一個城市,相互照應還是挺方便的。唐浩還提醒,廣州人都是很精明的,工資收入那些最好弄個合同什麼的,不要到時空口白話無憑無證。
唐望山接著跟張麗辭工,張麗不敢作主,只好把張老闆叫了回來。唐望山跟張老闆一說,倒是出奇的順利。張老闆聽說唐望山是去跟劉羽打拼,連連稱好,他知道唐望山有大志,終非池中之物,乾脆做個順水人情算了。
張老闆還說:小唐,有機會就去闖一闖吧,爭取闖出個名堂來!假如日後風急雨大,不好混了,記住“張記”是你的大本營,隨時回來。一席話說得唐望山熱淚盈眶,哽咽得抓住張老闆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天是唐望山第一次來音像城,劉羽怕他找不到,特意用摩托車把他帶過來,並告訴他要買一輛腳踏車作上下班的交通工具。
華南音像城位於機場大道,一座三層高的大樓佈滿了近兩百家商鋪。場內中央空調、自動步梯、玻璃間隔、燈火輝煌、人來人往、貨如輪轉……唐望山馬上就喜歡上這個地方了,心想在這種環境下打工比“張記”強多了,他一高興差點就想來一嗓子呂劇。
劉羽的店在一樓的一個角落處,門口豎著一個燈箱,上面是兩個大字——天音,位置不是很好,劉羽想先湊合著用,以後發展了、壯大了,再換一個理想的鋪位。
門店面積不大,二三十平方左右,最裡面是一張辦公桌,上面放著一臺電話機,一臺電腦等,沿牆是用厚玻璃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