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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超乎他的預料,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秦王出口邀請他為官的舉動直接打碎了張良對秦王陰狠毒辣的既定印象,讓他瞬間從一個冷酷的霸主變成了理智冷淡卻能夠禮賢下士的君王,而他對幼子的溫情也讓整個家族都十分功利的張良心中有些說不清楚的豔羨。

張良發覺自己始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乾脆抬起頭,不再掩飾臉上的情緒,直視著嬴政道:“我若是不答應,你就會像是鎖住阿榮一樣,也把我關起來嗎?”

張良和嬴政年齡相差十幾歲,可嬴政看著張良現在遊移不定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兒的孩童,他平靜的說:“寡人看中的賢士謀臣,還未有一人能夠徹底離去。”

他這幅自信的模樣讓坐在一邊始終沒說話的尉繚啟唇哈哈大笑,他乾脆走到張良身邊說:“老夫曾經打算趁著夜色離去,大王硬是驅車追趕了幾十里路,將老夫截在路上,最後帶回來了。張子房,你不如看看自己能不能先說服自己走出咸陽宮吧?”

張良看著尉繚那張老邁的臉孔,頓了頓聲音之後開口道:“《尉繚子》一書是您所著?”

尉繚沒想到張良竟然會認得自己,心情大好,笑著回答:“只有大王宮中有一部完整的《尉繚子》,你在市面上看到的都是前面幾卷的殘卷。”

張良眼睛霎時亮了起來,可轉瞬之後,他眼中的星光熄滅,知道哪怕整部《尉繚子》存在於咸陽宮中,自己也沒有看到的機會。

“子房不光擅長庶務,也對兵法感興趣?”嬴政和尉繚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抓住張良心動的部分,毫不猶豫的向他丟擲橄欖枝,“既然喜歡國尉所著的兵書,為何不留下?哪怕寡人此時放了你,天下也沒有人再會相信你的清白了。”

張良皺緊眉頭,一張風流婉轉的臉蛋顯出鬱鬱不樂的神情,他猶豫的抿緊嘴唇,視線來回在書架之間遊弋。

嬴政向鑫緹使了個眼神,鑫緹立刻帶著幾名內侍迅速從大書房後面珍藏各類名書的閣樓之中翻找出《尉繚子》,恭恭敬敬的捧著書卷跪在張良面前。

這時候,嬴政才重新開口道:“咸陽城中還有幾處庭院,子房不如帶著這部書過去慢慢看。天下只此一部《尉繚子》,寡人雖然有心將你留下,卻也不捨得將國尉的心血做人情送出去。”

嬴政這幾句話說的深入人心,完全體現出他對尉繚的器重和尊敬,沒有因為尉繚已經在秦國效命而用他的心血換取其他賢士存留的機會,更讓張良體會到秦王為了留下自己所下的決心——這部書稱之為國之重寶也不為過,秦王竟然給了他閱讀此書的機會!

張良原本的驚訝變作了猶豫,他死死攥住拳頭,沉沒許久之後到底沉默的閉上眼,緩慢卻堅定的搖頭拒絕了誘惑。

他後退一步,拱手向嬴政行禮,神色鄭重的說:“秦王胸懷寬廣,對子房的出價也超乎子房想象,可秦國毀滅了我的故國,子房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為了韓國而活,我無法向您折腰。請秦王將子房拘禁起來吧。”

當世俊傑如尉繚、姚賈、頓弱等人也不能拒絕嬴政的青睞,張良堅持自己從小信念便顯得更加特殊,而嬴政一向欣賞有才華和膽略之人,連張榮的存在他都能容忍,更何況目前一直只是動腦,從不動手的張良。

嬴政點點頭,平靜的說:“自華陽太后去了,灞宮便空閒先來,寡人沒什麼時間過去,你去那裡吧,張榮也一同遷過去,你們兄弟不妨作伴。”

說到此處,嬴政想起往事,忍不住有些調侃的說:“等到‘營救韓王安的人被抓’的訊息傳回潁川,子房也要‘英年早逝’了。”

張良的嘴角忍不住輕輕上翹了一下,當笑意褪去,他終於說:“多謝秦王不殺之恩。”

“鑫緹,你帶上中車府侍衛送子房和張榮一同前往灞宮。”嬴政點點頭,不再廢話,直接對鑫緹吩咐。

張良神色從容的跟隨在鑫緹身後,被無數孔武有力的侍衛夾在中心登上馬車。

在他走後,胡亥抓了抓臉蛋,蹭到嬴政身邊,笑著說:“阿爹,我是不是做的特別好?這些人終於都被抓到了!”

嬴政笑著斜睨了胡亥一眼,伸手掐在他臉蛋上,低聲道:“寡人這些日子要被你嚇得晚上睡不著,難得中午眯一會,還會有點風吹草動就驚醒,就怕張榮兇性大發,發現你故意坑他之後一劍將你了結了。你現在還敢跟寡人邀功?看寡人怎麼收拾你!”

嬴政下手並不狠,胡亥沒感受到一丁點疼痛,可他硬是“嘶嘶”的吸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