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夏風徐徐,是個出遊的好時機。
鄭琮國一家三口坐在客廳,奇異的氣氛籠罩著一室,壓得三個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鄭琮國凝視著變了樣的兒子,他今早出門,回來時及肩的長髮被剪至耳下,泛青的胡碴也颳得一乾二淨,整個人看起來清爽無比。
見他如此,他非但沒有感到一絲輕鬆,反而擔憂不已,兒子關在房間裡長達一個星期,這是夏蓮芳自殺後從不曾發生的,他不言不語,一直到昨天饒子柔來才出房門,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張美欣望著兒子隨意扔在門邊的一小箱行李,兒子的樣子恢復了,可是他一臉的笑意卻有一股釋放的詭異,這令她憂心極了,而且那隻小行李箱根本裝不了多少衣物,他去的時間也不一定,雖然身上有金卡、現金,需要時隨時可以採買,可不知怎的,她的一顆心就懸在半空中,整個人益發的不安起來。
鄭意偉低頭看了手錶一眼,三點了,饒子柔還沒來,該不是臨時退縮了吧?
他抿抿性感的唇瓣,若她無法成行,那他該找誰同他一起前去澳洲?
他已經謝絕了羅怡靈等一群友人的送行,而最好的朋友子微……
他臉色一黯,夏蓮芳事件是兩人心中永遠的疙瘩,要再尋回以往的友誼是不可能了,何況他也沒有時間來贏回友誼,因為這一趟到澳洲是尋找他“長眠”的地方,而他需要一個為他收屍的人……
呵!若饒子柔知道他找她同行的目的是為了替他收屍,肯定嚇得花容失色吧!
只是,關在房間的這一星期來,他仔細的考慮了所有的好友們,思忖再三,饒子柔還是雀屏中選了,原因有三,第一,她生性大膽;第二,她有絕對的耐心;第三,這陣子也只有她忍受得了他的陰陽怪氣及冷言冷語。
父親說的對,他的確是個懦夫,因為他連結束自己這個可憎的生命都得遠走國外,為的是讓飄零的靈魂不至於與夏蓮芳的靈魂相遇,他沒臉見她也不敢見她,一想到她跳樓前那張邪冷的面容,他便驚嚇不已。
所以他要離開這兒遠遠的,遠遠的……
“鈴鈴鈴……”電話聲陡起,打斷了他千轉百繞的思緒,他看著母親接起電話,臉色微微一變。
“呃——我過去一趟,沒關係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