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先是被亞歷山大的馬其頓王國所吞併,後又被歸於威尼斯城市共和國的版圖,當土耳其奧斯曼的軍團把雅典團團圍住的時候,義大利士兵把雅典娜神廟當作了炸藥庫。土耳其大炮一轟,正中山頂,整個神殿便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在沖天的熊熊烈焰中,香消玉殞,只留下殘石滿地。石柱尚可修復,神像卻成了歷史。直到一次大戰結束,希臘才獲獨立,但雅典娜神廟中僅剩的藝術品卻又被英國人與法國人搬走了。和平的願望有時就是如此脆弱,當初如果眾神把雅典交給威武有力的波塞冬,這位戰神大概可保住這座城市平安無事吧?!然而話又說回來,無論誰征服了希臘,最後都被希臘文明所征服。其實雅典娜神廟壓根就是亞歷山大大帝親自下令建造的,一來要安撫希臘人心,二來是因為他本人就是希臘文明鐵桿兒的“追星族”。似乎雅典娜回眸一笑,百萬雄師就紛紛俯首。
這精神的優越感,恐怕還是智慧的力量吧。
波塞冬神廟建在臨海的三四十米高的懸崖上,這裡的遊人少多了。它的式樣與雅典娜神廟類似,但規模只有後者的一半那麼大。真應了中國人“勝者諸侯敗者寇”的邏輯。那個六月的下午,天有些陰沉,海風撲面,竟有些冷。遠遠的海面上有孤帆駛過,然後就只是一片安靜的、無邊的海。
我突然想起了項羽,他在兵敗之時,激憤不平,自嘆力拔山兮氣蓋世,卻落得四面楚歌,江東難歸,偌大個世界,竟無容身之地,只有一死了之。
想那波塞冬一身神勇,自以為雅典守護神非他莫屬,卻被雅典娜輕輕巧巧地贏了過去。若是凡人,看人家煙火興盛,自己只落得在這荒郊野外安身,他也極有可能在羞憤中拔劍自刎。但他是神,死不了,於是只有忍耐。他是戰神,亦是海神。希臘人特意把他的神廟建在愛琴海邊,大概是為了安慰他,當然還有請他保佑航船的私心。
海邊風景獨好。當雅典娜忙於在塵囂中接納眾人的讚美和犧牲的時候,當她在帝王的更替,朝代的交接中享盡榮華和屈辱的時候,波塞冬臨風而立,迎驚濤駭浪,接斗轉星移。大海是他的領地,懸崖是他的祭壇。空氣新鮮,景色悅目,不比雅典娜來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雅典娜一定羨慕得很呢。
如此看來,福兮、禍兮?又豈在一朝一夕?
我為波塞冬感到高興。
如果今天再讓我講雅典娜與波塞冬的故事,一定與六年前有所不同。
熱帶風情
在直升機的轟鳴的馬達聲裡,透過時聚時散的霧氣,我看見了暗紅色的翻動的火山熔漿。
這是夏威夷群島中最大的島嶼,名字就叫“大島”,我國常把它稱為“夏威夷島”。冒納羅亞火山位於島上,八十年代未還噴發過一次,粘稠的岩漿挾帶著、熔化著它所觸及的一切,湧到海邊。水火相交之處,沸騰的漿液四散奔騰,的燒著太平洋的層層狂瀾,激起沖天的火焰和濃煙,蔚為壯觀。至今,岩漿流淌過的路線上還積著厚厚的黑色瀝青狀的一層,呈放射狀,從山頂延伸到海岸,向人們記述當年驚心動魄的奇觀。
如今,草木復甦,遷移的人家又重新築起簡單的房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而地殼依然沒有凝結,熔岩依然沒有冷卻,山頂上依然冒著絲絲白煙,展示著這組由火山造就的島嶼的不停息的活力。
夏威夷的魅力遠非僅此而已。就拿大島來說,其地貌不僅包括活火山,而且還有被森林覆蓋的峽谷和平原,鬱鬱蔥蔥,充滿生機。電影《侏羅紀公園》就是在這裡拍攝的。峽谷十分陡峭,大約有五六百米深,山間清泉瀑布,飛流而下,更顯景色的俊美。直升飛機的駕駛員不時跟我們這些乘客開開玩笑,故意放鬆操縱桿,讓飛機來一下“自由落體”,直嚇得機上驚叫聲響作一團,才重新將飛機穩住,在一片唏噓聲中,順著峽谷向縱深飛去。峰迴路轉,大家正忙於欣賞兩邊的風景,忽然間一堵峰牆橫擋在面前,眼看飛機就要撞上去。駕駛員氣定神閒,不慌不忙地把直升機“忽”地拉起,擦著崖面掠過——又是一場虛驚。機上一對老年夫婦忍不住埋怨起來,說心臟受不了。
我卻暗暗喊著“過癮”,與駕駛員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比坐電子滑車來勁兒多了!
驚險刺激的直升機之旅展現了夏威夷壯美的一面,足以讓人神往,偏偏夏威夷還有聞名於世的海灘,於是這壯美便多了一份秀麗。
不過,這回可需要體膚毛髮的全方位接觸——我是指潛水。
選一塊風平浪靜的小海灣。那裡棕櫚樹亮麗的綠色浸染著毫無雜質的海水,珊瑚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