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找張氏談了要開食品作坊的事,一來顯得尊重張氏,而來張氏在田家村算是老人,說話辦事有一定的分量,年輕些的婦人還是得給她一些面子,有張氏坐鎮組織大局,事情也好辦一些。
“奶,這是一些參子,給咱爺買的。”葉子走進張氏的屋子,把手裡拿的用牛皮紙包好的參子放到張氏面前,笑呵呵的說著話。
參子其實就是人參的‘小碎碎’,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四等品的人參。
一等人參給宮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皇上、娘娘們吃用的,二等品的人參給當大官的老爺們吃用的,三等品給有錢有勢的商人啊財主啊吃用的,四等品也是貧民百姓花不少錢的才吃用的起。
一般的農家人不主動吃這些,一來飯都吃不飽,誰有功夫花那個閒錢買這玩意吃,二來農家人有了錢要麼買地,要麼攢著給下一代娶妻生子,一文錢都是算成兩半花。
“買這玩意做啥呀,你們這才賺了幾個錢啊,就嫌口袋裡的錢燒的慌了是不?”張氏的眼睛有些紅,內心的情緒卻是有些矛盾,她一面是念二房幾個娃的孝心,人心都是肉長的,二房的幾個娃對田老爺子和張氏的心是實在的,另一面張氏卻又為他們的大手大腳而擔心,不會過日子的娃張氏打從心裡的不放心啊。
“奶,鎮上的老郎中說了,在咱爺吃的東西里加些參子,慢慢養些日子,咱爺的身體能恢復的快。”葉子拿起參子放張氏的手裡塞,“奶,咱爺在不?”
“說是天氣好,在院子裡整菜呢。”張氏看了看手裡的參子,又瞧了瞧葉子,人老了,反而能被一些小細節給感動,“你今兒咱沒去鋪子啊,人手不夠了咋辦?可別在給咱玩偷懶這一事兒了哈!”
葉子在鎮上開了鋪子,田家村的人見了張氏都熱情的打招呼,和她說起這事,讓張氏臉上也沾了些光,底氣也足了些,她平日裡板著的臉,現在也漸漸的露出些笑容來。
“奶,咱今兒來找你是有事說,不是偷懶。”葉子覺得和張氏說話有些時候有點累,或者和這個時代的人交流多多少少都存在著一些障礙,畢竟兩個時代的人受到的教育和接觸到的大環境不同,想法不同倒也能理解。
“啥事兒啊,比鋪子還重要?”葉子突然之間正兒八經的找她說事,讓張氏有些吃驚,目前在她眼裡,鎮上的鋪子算是頂了天的大事了,“啥事呀?”
“奶,是這樣的,縣老爺不是找人在修路麼。”
“那是大老爺的事,和你個女娃子啥事兒啊。”葉子剛開口說話,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氏的聲音壓了下去。
葉子額頭上頓時冒出黑線三條,張氏搶話說的速度她是比不上的,好在她今兒是來講事兒,不是打算來鬧事兒的,葉子在心裡默默的說著:耐心很重要,笑容很重要,“奶,你先聽咱把話說完。”
“成,你說,看你能說出些啥來。”張氏的話是帶著少許懷疑,就算張氏的思想在前衛,她接觸到的世界是男尊女卑,再有想法的女人也很難跳出這個圈。
“奶,這路不得靠人修麼。”
“咋滴啦,你想找人去修路啊?”
“奶,不是的。”葉子有些欲哭無淚,張氏比她想象中的還急性子啊,“昨兒負責修理的人來咱鋪子吃飯,無意中聊到工地那些人的伙食問題,一個人一頓按五文錢的量整,所以咱不是就回來找奶商量一下了麼?”
“五文錢一頓飯?”張氏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的農家人吃一頓飯,哪裡花的了五文錢,糧食自家種的,菜也自己整的,隨便吃點能把肚子管飽就成,“那的吃的多好啊。”
“奶,可這五文錢一頓飯的事,人家工地的廚子還不愛幹呢,可把工頭給急的。”葉子臉上的笑容沒啥改變,不會讓人覺得冷淡,也不會過分的表現出熱情,她習慣了一碼事歸一碼的做。
“還有這事?”張氏眉頭一抬,頓時來了精神,“五文錢不少了,怎麼他們的廚子還不給做?”
“嫌油水少唄,鎮上的廚子,哪個不是看油水的多少幹活的,五文錢一頓飯對咱來說是不少,對他們來說就是沒肉的骨頭,白送人家還不愛啃呢。”
“那、那……”張氏頓時舌頭有些不好使,說話不太利索,“葉子,你就為這事過來找奶的?”
“奶,五文錢是不多,可在工地幹活有好幾十號人呢,聽工頭說往後還得加人。”葉子見張氏的面色有些心動,微微一笑,繼續補充,“奶,你就想著如果是咱大伯在工地幹活,一頓兩大饃饃,整兩、三個菜,在整些湯,準管飽,能花幾個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