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要過去了,迎面吹來的風還是那麼冷。李東陽再次點燃一支菸,站到窗前,拉開窗,背過手踱步,一言不發。在座的幾個領導也垂頭喪氣,長吁短嘆。
還是阿副局長先開口:“老李,我看亞里的話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是不是向紀委的同志反映一下。”
李東陽點頭,望向辦公室裡的人:“我相信紀委的同志會考慮到的,事情遲早水落石出。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樣,程萬里是我們局培養出來的英模,如果他玷汙了這個稱號,那將是我們全域性的恥辱。處在這個時期,我們絕不能自亂陣腳。不管今後還會發生什麼事。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保證全域性的正常運轉。”
這時,門開了,秘書進來說道:“局長,調查組的人來了,他們想了解我們局宿舍樓的招標情況,叫你馬上過去。”
李東陽皺眉道:“好的,你轉告他們,等我半小時,我要去刑偵隊佈置一下工作。”阿副局長搖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走,我們都去,招標的事大家也參加拍板,不能讓李局長一個人來承擔。”
程萬里被“雙歸”,馬賽的心情十分複雜。在他眼裡,程萬里頂多是個頭腦簡單,作風粗暴的領導,怎麼也跟索賄受賄對不上號。然而,他對程萬里還是有所怨恨,以至於亞里向他訴苦,他也沒有半句安慰,被亞里說成是“興災樂禍”。
調查組入駐,刑偵隊長被“雙歸”,整個南疆公安局沸沸揚揚,正常工作受到影響是難以避免的。沒有人安排每天的事務,馬賽也有了時間整理辦公室的那臺電腦。對於分裂勢力,他有許多疑問,比如分裂主義的歷史,分裂組織的形成,分裂分子的來歷,分裂活動的特徵,等等,他企圖從過往的案件中,找到一個輪廓。
“哈,今天大家都吃豹子膽,居然全部跑外勤,程頭知道了,又有人去自留地嘍!”劉保山後面一句話像是說給馬賽聽的。他和多里昆剛從礦區回來,脫下外衣,掛到椅子背,又解開腋下的手槍,扔上桌面。
馬賽對著電腦坐,轉頭向兩人笑了笑,又繼續檢視電腦裡的資料。
多里昆倒了一杯水,蹲上椅子說:“我能正式調動,去自留地呆兩年也沒意見。”
劉保山大笑:“哈哈,加把勁,這個案破了,我第一個去找局長提調動的事,到那時恐怕你就不想去自留地了。”
“你說,先把吐爾洪抓起來怎麼樣?放他在外邊,一不小心他把貨出手,那麻煩就大了!”多里昆的確是想加把勁,上次沒抓到牙生,雖說事出意外。但他還是感覺丟臉,不但丟自己的,還丟李東陽的,陳大漠的,因為他再也沒找到牙生的蹤影。
“你想得太天真了,萬一他有同夥呢!”劉保山心裡多少有點看不起這個鄉下警察,“這不是在鄉下,抓一個可以鎮住一群,留他在外邊還能放長線釣大魚。”
多里昆沒怎麼在意劉保山的話刺耳:“我明白這個理,可我發覺那個胖子太狡猾了,居然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接頭成功,又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他是買家,那絕對不是一般的買家。”
“你就是憑這個,認定胖子是分裂組織的人?”
“可惜今天沒帶相機,要是拍下來就好了。”
“那也容易!”劉保山走近馬賽,“馬賽,我看你小子電腦裡面收集了不少相片,開給咱們認一認,看看老多是不是碰上熟人了。”
“好啊!歡迎查閱,我花了這麼多功夫,以為無人問津呢!”馬賽從上班第一天就開始往電腦裡輸入案例,恐怕全域性也找不出更全面的資料了,可惜,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劉保山和多里昆一人一邊手搭在他坐的椅子上,腦袋湊近電腦。
電腦裡照片反反覆覆看了兩遍,也沒一個臉目相似的,劉保山不耐煩了:“媽的,胖子不少,就是沒一個對的上號。老多,你看來神經過敏,那胖子白白嫩嫩,像生意人,走吧,再看也是浪費時間。”多里昆不再說話,沉臉跟在他身後要出門。
“你們去哪?”馬賽問道。
劉保山邊走邊答:“向程頭彙報,我跟他說與分裂組織有關,他以為我們喝多了。”
馬賽吃驚站起地望兩人:“你們不知道啊?”劉保山回頭:“知道什麼?”他又坐下說:“唉!別去了,程隊長不在。剛才聽胡姐說,他已經被紀委‘雙規’了。”
“雙規!搞什麼鬼,他叫我們回來的。”劉保山衝向馬賽,像要抓他的衣領,途中換成搖肩膀,“他出什麼事了?不行,我去找局長。”沒等馬賽回答又轉身,差點撞上進門的李東陽。
李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