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秘書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站出廳長辦公室門外。
嚮明走到門邊與李東陽握手:“你來得正好,老李,咱們看完電視再聊,小吳,開始吧!”
“什麼節目這麼吸引你?”兩人幾個月沒見面了,李東陽意外地發現有“萬年青”美稱的嚮明,兩鬢已現霜色。
吳秘書把一盒錄相帶放進放錄機,嚮明笑說:“好節目,我們情報部門剛轉過來的,咱們先睹為快。”
電視畫面出現一身戎裝的大鬍子哈桑,李東陽十分驚訝。
“此人據說是你的老朋友。”嚮明給李東陽遞煙。
李東陽面帶愧色說:“是,五年前,涉嫌一起重大分裂活動,我審過他,認罪態度好的出奇,我覺得不正常,反覆提審,但有人幫他頂罪,當時也沒有更充分的證據,只判了兩年勞教。出來不久讓他偷渡出國了,據說參加了一個國際恐怖組織。這事是我的失誤,我負主要責任,我會寫一個詳細報告……”
“喂喂,老李,你醒醒,這裡不是調查組,你用不著檢討。唉,看樣子,你給折騰得夠嗆,不過態度很端正,哈哈!”嚮明雖然在笑,眼裡包含酸楚。
李東陽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抬頭看電視。
哈桑在接受記者採訪。
一男記者問:“請問哈桑先生,中國指責你與國際恐怕組織勾結,特別是接受中東某個恐怖頭目的資助,請問你怎麼看?”
“這是中國的陰謀,他們在說謊,把我們跟國際恐怖組織混為一談,是為他們在國內迫害穆斯林,壓迫我們維族人找藉口,同時,阻止國際社會對我們的支援。我希望各位,不要聽信他們的謊言。”
一名金髮碧眼的女記者問:“請問哈桑先生,既然你否認與恐怖組織有聯絡,那麼你怎麼解釋烏市公交車爆炸呢?這次爆炸造成大量平民死傷,其中有不少維族人。”
哈桑激動地說:“女士,這是一場戰爭,一場爭取獨立的戰爭!公交車爆炸之前,在南疆恰克鎮,我的人民僅僅是去請願,就遭到了大屠殺,大屠殺啊!你們知道嗎?死傷者十倍於公交車爆炸。我,和我們的戰士,只不過做了一次小小的反擊。”
李東陽打燃火機點菸,深深吸了一口。
整個過程中,嚮明少言寡語,直到電視畫面變成一片雪花,才轉臉看李東陽,像是等待他表態。
“這是明目張膽的宣戰!”李東陽憂心忡忡。
嚮明走了一個來回說:“敢向我們宣戰,一種可能是虛張聲勢,同時在國際上樹立弱小民族爭取獨立的悲情形象。而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真的有了宣戰的資本。”
“兼而有之吧!”李東陽把電視關掉,“樹立了形象,為以後幹壞事尋找藉口。我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公交車爆炸事件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其實那也是第一次宣戰,而這一次居然敢召開記者會,恐怕……”
“恐怕會製造比公交車爆炸更大規模的恐怖活動。唉,依此推理,我們耽誤了許多應該做的工作啊!對了,你送來的那個報告非常及時。”嚮明坐下用手捏了捏眉頭。
“哪一個報告?”李東陽還沒有從錄影中回過神來。
“關於阿布杜拉阿吉。”
李東陽這才知道嚮明把他叫來的目的。
一面與人一般高的穿衣鏡前,阿布杜拉換上了一套嶄新的維族長袍,認真地整理頭上的帽子。
“會長,有客拜訪。”凱日在門外傳話。
“我馬上去和庫,誰也不見!”阿布杜拉在欣賞自己的形象,鏡中這個人將要創造歷史。
“是伊明阿吉。”凱日還在門外。
阿布杜拉一臉意外,半響才說:“這老東西十幾年不跟我往來了,怎麼突然跑上門來?”
“是不是約他過幾天再來?”
阿布杜拉搖頭:“不,不,告訴客人我就來。”又一次端詳鏡中的自己才磨磨蹭蹭出門。
年過八旬的伊明阿吉可以說是南疆的活歷史,他在穆斯林中的威望,全疆無人能比。儘管阿布杜拉很不禮貌地讓他等候了半個多小時,他還是和顏悅色,將拜訪的目的侃侃而談。阿布杜拉露面以後,一直心不在焉,他反倒像一個到訪的客人,眼睛不時打量他富麗堂皇的客廳。
“伊明師兄,招待不周,你請隨便用!”阿布杜拉接過傭人端來的一大盤瓜果,放到毯子對面的伊明阿吉跟前,“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些年來,我專心從商,除了每天照常做五次乃瑪子,宗教界的事務,知之甚少,你說的那些異常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