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沒祝賀你如願以償,考上了法律專業。”馬賽慌亂地又說了一句。
“謝謝!”李青的聲音很細,眼睛閃現淚光。馬賽被維族老大爺送回南疆後,她每次去醫院探望,都遇上白曉莎在病房裡,只好望而卻步。沒多久,就來烏市上學了。
接下來,兩人不再說話。馬賽印象中,李青和他在一起從沒有過少言寡語,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李青看見他時,立即就想離開。維維終於請假出來了,三人一起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餐館吃飯。席間,維維成了主角,小嘴巴又能吃又能講,很有劉麗的作風,不時把兩個大人逗笑,李青雖然也跟維維有說有笑,馬賽看得出她並不開心,莫明其妙地有點歉疚。
“小馬叔,青青姐,再見!”
吃完飯,把維維送回宿舍,馬賽和李青又單獨在一起,兩人沉默不語,保持一前一後的距離走出學校。
“我、我送你回學校吧?”來到了一個公交車站,馬賽先開口。
“不用,我獨來獨往慣了。”李青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候車亭裡沒人,馬賽退開兩步點燃一支菸說:“你爸也在烏市,你不去看他呀?”
“是他送我來的。”李青本打算出來跟父親吃飯的,誰知父親突然有事,把她送到這裡,讓她叫維維一塊吃,沒想到碰上馬賽。
“他這次來,說不定不走了。”問一句,李青答一句,馬賽感覺很彆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青的聲音越越冷:“他這輩子是捨不得南疆了,我倒是聽說你馬上要調到烏市來。”馬賽不自在地說:“你也知道了。”李青望了他一眼說:“好事有時候也傳得快,這很正常。”
“好事?”馬賽噴出一口煙,望著遠處的天空,“誰調到烏市都很正常,別人才不關心,惟獨我要調到烏市,那就不一樣了。”
李青又一次打量他:“再怎麼說,當逃兵總比當英雄容易。你怕什麼?回到烏市誰也說不了你,至於亞里哥,我相信他也會理解你的。”
“你也這麼看我?”馬賽找到李青為什麼對他冷漠的原因。
“別人怎麼看你算什麼,關鍵你怎麼看你自己。再見,我的車來了!”李青說完上了剛開車門的公交車。
馬賽木然地望公交車離開,一口接一口地把手中的煙吸完,將菸頭塞進垃圾箱,雙手插進褲兜,準備步行回家。走不到十米,一輛轎車緩慢地停在他身側,車窗落下,白曉莎在駕駛座上說:“怎麼了,跟你的小情人吵架了?”
“我失戀了呢!你要不要安慰一下?”馬賽哀聲嘆氣地坐進助手座。
白曉莎開動車打嘴道:“嘖,嘖,你和李青可真有緣,在哪都碰上。”
“行了,我想討好她,碰了一鼻子灰呢!”馬賽在車裡東瞧西望,“喂,你哪來的車,又是你那個有錢舅舅的?”
白曉莎得意地說:“哼,你以為我什麼都靠舅舅呀?告訴你吧,這是我們臺裡特意給我用的車。”馬賽嘻笑說:“是不是臺長的兒子看上你了?”
“誰像你,整天想討好領導的女兒。”白曉莎向他白眼,“不過嘛,跟你還有點關係的,亞里的那個專題你看了吧?引起轟動,我也沾了英雄的光。”
“哈哈,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想到成全的是你。”馬賽的笑聲聽起來像哭。
白曉莎叫道:“胡說什麼?我是反恐鬥爭的見證人,過幾天還要去南疆,我的工作同樣有危險。”見馬賽像不高興,又說:“喂,你今天怎麼了?跟小情人吵架把氣撒我身上呀?”
馬賽答非所問地說:“是啊,連你都捨不得離開南疆,我卻要當逃兵了。”白曉莎溫言道:“你不同,錯過這次機會,沒個三年五年,你別想調回來。我瞭解過,調到反恐中心,更加能發揮你的特長,一樣戰鬥在前線,怎麼能說是逃兵呢?”這是兩人的敏感話題,每次提起,她儘量耐心地安慰開導。
“可惜我們李局長不這麼想,我們局的人也不這麼想,恐怕亞里也不會這麼想。”馬賽點菸的手在顫抖。
白曉莎說:“你這麼在乎別人怎麼想?你就不在乎我怎麼想,你父母怎麼想?還有……”
馬賽不耐煩地打斷:“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也不這麼想。有時候,我甚至希望死的是我,不是亞里。我爸說的對,我欠亞里的債,這輩子也還不完!”
白曉莎也急了:“你不要老是把亞里掛在嘴邊好不好?他是救了你,但那是他應該做的,換了你,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別忘了你在沙漠裡走了兩天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