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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天去南疆報到,明天還是後天?你看我,忙得什麼都忘了。”

“後天。”馬賽快進房門才回話。

“那明天我們去酒店擺兩桌,把店裡的人都叫來。要不要你爸送你去?”

馬賽不耐煩地回頭:“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馬母點頭:“對對對,哪有警察上班還要人送的。剛好,省一張機票錢,你拿著到那邊自己花。”

這時,大門開了,馬賽父親被一個人扶了進來,馬賽趕忙回頭去接應。馬母也站起:“這麼晚不回來,我就知道沒好事。快五十的人了,還喝成這個樣子,也不怕摔爛你這把老骨頭?”

馬父攬過兒子的肩膀,粗聲大嗓地嚷嚷:“來來來,老沙,你看!我大兒子,公安大學畢業,剛從北京回來。以前你兒子笑他‘留級孬種,背尿桶’,記不記得?現在你兒子擺地攤,我兒子準備當大官!哈哈……”

馬賽氣惱地說:“爸,你別這麼說呀不好?”

馬父像沒聽見兒子的話,還是嚷嚷:“哈哈,老沙,他馬上要去南疆公安局。你猜他為什麼去南疆?告訴你吧!那是領導重視我兒子,特意把他放到基層去鍛鍊。這年頭,下、下過基層鍛鍊,將來,將來大大有……有前途,你、你等著瞧吧!”

“虎父無犬子,我兒子怎麼能和馬賽比啊。”老沙酸溜溜地往外走。

馬母送客出門:“老沙,他喝多了,你別往心裡去。馬賽和小沙從小一起長大,誰比誰差多少,只是他運氣好。走好!”

“我沒喝多,沒喝多,有個長出息的兒子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幹嗎不能……說……”馬父閉上眼睛還在嘟噥。

馬賽欲哭無淚望著父親。

這是一個有著鮮明風化地貌的山區,群山之間一處平緩的坡帶,遠遠望去十分荒涼。幾頂帳篷,幾輛有破損的軍用吉普和裝甲車停在中央,制高點上有沙袋壘成的工事和哨兵,看起來是個的軍事基地。

一頂簡陋的軍事帳篷內,光線陰暗,破舊的電視機在反覆播放烏市公交車爆炸的錄影,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公交車旁,消防警察正在緊急搶救火勢,醫務人員仍不時從火場中抬出傷員,急救車川流不息地來去。

帳篷裡的幾十名身穿迷彩服的人,看著畫面歡呼喝彩。電燈突然亮了,有人高喊:“哈桑埃米爾到!”

頭纏白巾、身穿白長衫、留著長鬚的哈桑在兩個手持AK47衝鋒槍武裝人員護衛下走進帳篷,人群頓時安靜。

哈桑面朝西舉起雙手:“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小夥子們,這是回國的聖戰勇士為你們做的榜樣。看見了吧!聽見了吧!我們要讓爆炸聲震撼共產黨,要讓爆炸聲喚醒我們的民族,要讓爆炸聲向全世界宣告,我們的獨立聖戰開始了!”

群情激昂:“獨立萬歲!獨立萬歲!消滅共產黨,趕走黑大爺!(維語:漢人)”

一個粗壯的漢子叫得最兇。在他的帶動下,群情激昂,熱烈的鼓掌聲和歡呼聲,似乎要把帳篷撐爆。

哈桑又舉起雙手道:“小夥們,到外邊去慶祝我們的勝利吧!”眾人大喜過望,衝出帳篷。

夜幕下的基地,遠近燃著幾堆篝火,身著迷彩裝的漢子們跑向已烤熟的全羊,不時響起喧譁之聲,像是一個小規模的狂歡節日。

哈桑沒有出帳篷,站在門邊。叫得最兇的那個壯漢經過他面前時,他叫道:“巴提力克,你留下。”

人都出去了,只剩巴提力克一個人直愣愣地站在帳篷裡。哈桑近距離打量了他一下,說:“巴提力克,今天晚上你就出發,聖戰的號角已經吹響了,安拉等待著你的好訊息。”

“我早就盼這一天了。”巴提力克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為安拉而戰,為獨立而戰!”

哈桑點頭:“好,這一次讓你帶八個人回去,你不要讓我失望。”巴提力克昂然道:“海達爾能炸一輛公共汽車,我們就能炸八輛公共汽車!”哈桑斜眼看他:“哈,你怎麼知道炸公共汽車是海達爾,回去的人不止他一個。”

“我、我是猜的,回國的人,海達爾膽子最大,也、也能幹。”巴提力克害怕哈桑的這種眼神,上次有人給他這麼望了一次,第二天便被送上戰場,不知是死是活。

“你猜的對!”哈桑語氣又變溫和了,“海達爾的確膽子大,我擔心他膽子太大了,與國內的人難以相處。這一次行動,居然沒有提前跟國內的人通報,人家連夜發給我幾次信件,威脅不再支援我們。你們回國以後,誰要是不聽指揮,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