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說,我們不跟他呆在一起?我們要去哪?”塔西摸不著頭腦。海達爾笑道:“回國快兩年了,我也應該出去跟哈桑彙報一下。”
“出國!”塔西從炕上跳起,隨即又後仰嘆息,“唉,早知道從市裡出來就往西走,現在再往西走,和自投落網差不多,我寧可跟弟兄們呆在基地喝西北風。”
海達爾沒理會塔西的牢騷,看地圖不語。出國避風的念頭,在和庫據點被發現後已經產生。刺殺李東職未果,他更是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逃離市裡時,不是沒想過直接向西越境,一來他捨不得基地,二來斷定李東陽會搶在前頭,通往邊境的路上肯定設下重重關卡。往東邊沙漠走,雖然也嚴防死守,但總有空子可鑽。眼下,他最緊迫的是尋找另一條出國的路線。不過,除了自己的弟弟,他不想別人知道他的心思,包括司馬義,表面上他還是顯得若無其事,信心十足。
買了糧食,送進了基地,克里木馬不停蹄,連續走了五天,又跟隨司馬義回到這個小鎮。雖然整天在沙漠裡走路很累,但走的多了,他也習以為常。甚至擔心司馬義不要他出來。走路累點算不了什麼,強過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基地,每天還要面對海達爾。
再次來到小鎮頭幾天,什麼事也不做,司馬義一個人到鎮子去,他和哈力達兩人住在菜地邊的破屋裡,吃飽就睡,睡飽再吃。哈力達剛拿到一支手槍,時不時在他面前炫耀。跟上次來買糧一樣,他從不過問來小鎮幹什麼?他只想在這個鎮子多住一天是一天。
司馬義是來買獵槍的,等待了幾天,終於等到槍販子在小旅館出現。
“克里木,你在門外盯著點。”
來到小旅館,司馬義交待克里木門外放哨,自己帶哈力達在一間客房外敲門。
“門沒關!”房裡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司馬義推門走進,哈力達緊張地把手伸進背後,抓住手槍。
“朋友,你們找誰?”
房裡炕上坐一個虯髯大漢,正用小刀切下一塊羊肉,送入口中,完了端起酒碗,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酒。看見有人進門,漫不經心地側目。
司馬義對自己的偽裝很滿意,扯下假鬍鬚說:“卡拉大哥,不認識我了?去年,在和庫,你在我家住過一晚呢!”
卡拉是柯爾克孜人,以前打獵為生,後來成了槍販子,專門賣槍給去藏北偷獵藏羚羊的人。
“啊,想起來了,是司馬義兄弟!”卡拉光腳跳下炕,向司馬義行禮,“裝成這模樣,我都認不出了。來,來,坐,坐,一起喝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來幾天了,特意等你從藏北迴來。”司馬義坐上坑,哈力達則退出掩上門。
“你找我?”卡拉警惕地望司馬義。
司馬義點頭說:“是,想跟你做買賣,做大買賣。”
“來,先喝一口。”卡拉給倒司馬義倒了一端酒,自己一口喝光,“嗯,司馬義兄弟,你知道我是做什麼買賣的嗎?”
“不知道我也不會來找你了。”司馬義端酒抿了一小口,摸出一把鈔票放酒碗旁,“這是定金,你有多少貨我要多少。”
卡拉抓起鈔票在手裡拋了幾下說:“聽人講,近些日子我彩頭好,難道是真的?司馬義兄弟,多嘴問一句,你要這麼多貨幹什麼,難道你想拉隊伍去藏北打獵?我看不像,莫非你也是鬧獨立那一夥的?”
“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我們準備跟黑大爺幹,這塊土地是我們維族人的,我們再也不給漢人當奴僕了,我們要把漢人趕走,我們要獨立,要建一個東突厥斯坦國!”司馬義也不想隱瞞。
“什麼,你真是鬧獨立的?”證實了自己猜測,卡拉反而慌了,“我搞不明白,你們獨立來幹什麼?南疆這地方,你們維族獨立了,我們柯爾克孜人怎麼辦?還有哈薩克人、回族人、蒙古人、他們又怎麼辦?把我們跟漢人一起趕走,還是把我們當奴僕?算了,算了,這買賣我不做了,你另外找人吧!
“砰”的一聲響,門被踢開了,哈力達執槍撞進來,對準卡拉,眼望司馬義。
司馬義還是面掛笑容地說:“對不起,卡拉兄弟。這買賣,你不做也得做。”
卡拉沓拉著腦袋,又倒了一碗酒喝光:“唉!你們聽我說好不好,我剛去了一趟藏北,手頭的貨不多了,只剩四杆槍和一百來顆子彈。你們要是不信,殺了我好了。”
司馬義獰笑道:“哼!殺你是小菜一碟,你一家九口……不,十二口,連你妹子家在內,一個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