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挪開,順手把我放回到床上,然後把他身上纏著的其他繃帶也都解了下來。
“去洗澡。”他離開了臥室。
二十分鐘後,他從浴室走了出來,頭髮溼漉漉的,上面披著一條毛巾。
正巧,他的電話響了。
太宰治在床邊坐了下來,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接起電話。
“哦,終於開口了嗎?”
他拿起床邊的貓眼石,放到月光底下瞧了瞧:“他脖子上的東西已經被我拿走了,想死也死不掉的。”
電話那頭似乎又說了些什麼,我看見太宰治的唇邊露出笑意。
“『貓』聽命於『鼠』嗎?”
這是我第一次聽聞有關“鼠”的訊息,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個組織的首領是怎樣一個不好惹的傢伙。我篤信著,再大的問題放到太宰治身上,都不叫問題。
月光從窗外傾瀉進室內,太宰治抬頭看著月亮,我不曉得他在想什麼。髮梢的部分滴下水來,有一部分砸在我身上,我沒有躲開。
片刻後,他扭過頭,帶著微笑瞧著我。
“阿澈。”他喊了我的名字,“我們明天去抓剩下的貓咪。”
你看,我最佩服這傢伙的一點就是,他的腦回路永遠好用且清奇。
********
作為一條繃帶,我的工作安排甚至都不是996,而是007。畢竟連續24小時不睡覺這種事,以前做人的時候從未嘗試過——我怕死地要命。
第二天太宰治起得很早,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裝,首先去了一趟港口Mafia總部。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總部的樣子,它給我的感覺並不陰沉或是肅殺,反而像是規矩正經的辦公大樓。走廊裡站著荷槍實彈的黑手黨成員,也許對他們而言,成為港口黑手黨中的一員,就像坐在辦公室裡的白領一樣,是一份工作,執行任務,就是完成工作。
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就會覺得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發生的一切事情也都順理成章了。
太宰治走在長廊中,迎面而來的是一位穿著漸層紅振袖和服的女子,她畫著濃妝,頭髮盤起,手上還撐著一把紙傘,腳下的每一步都曳曳生姿。我看見她,就彷彿看見了一片櫻花雨。
太宰治駐步,她也停下腳步。她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提起袖子微微倚在唇邊。
“他在等你,過去吧。”
太宰治抬腿繼續向前走,在與這名女子擦肩而過時,他開口說了幾個字。
“聽說你喜歡養貓。”太宰治輕笑,“這次多送你幾隻。”
女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太宰治離去,而太宰治沒有回頭。
“那個漂亮大姐姐是誰?”我偷偷出聲詢問。
“尾崎紅葉。”太宰治的聲音放得很緩,“也是一名幹部。”
厚重的門被推開,太宰治走了進去。屋子能夠俯瞰橫濱的外景,窗子的採光很好,朝著窗戶的方向坐了一個人,他穿著黑色高領風衣,脖子上帶了條紅圍巾,腳下踩著高筒靴,手上戴著白手套,還端了一杯紅酒。
“太宰,準備今天出發嗎?”他瞧向太宰治的方向。
能這麼坐著跟太宰治說話的人,除了他的頂頭上司,我想不出第二個。
太宰治看著他,開口:“首領,應該說是,你準備讓貓咪回籠了嗎?”
港口黑手黨的現任首領,森鷗外,我只聽過他的名字,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