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
“浮生!”崔奴兒看到夜浮生睜眼,悽婉再叫。
那一刻,她身上沒有半點崔念奴的影子。
夜浮生嘴角咧咧,似想露出絲微笑,卻被痛楚所束。
“你為什麼那麼傻?”崔奴兒再度落淚,“前生,我就欠你一條命。今生,你又為了救我……”她哽咽的難以說下去。
夜浮生聲音輕微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誰都不知道夜浮生明白了什麼。
夜浮生眼露光芒,喃喃道,“我雖是金人,可我一生中,始終在做一個夢。”
沒人出聲。
他們看出夜浮生竟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哪怕再殘忍的人,對於將死之人都是心懷寬容,因為一切恩怨,在死亡的那一刻,終究會做個了結。
“我夢見牽著一個少女的手,狂奔於叢林之中。那裡盡是我沒有見過的樹木,不是北疆的森林。”夜浮生聲音很低,但在暗夜中,仍舊清晰異常。
眾人多向定格的影像望去。
影像中,方大民醜惡的嘴臉仍在,可視線掠過那嘴臉,看得到影像中遠山翠綠、綠樹成蔭。
那是不是就是夜浮生描繪的地方?
“直到今日看到八百年前的往事,我才發現,原來我夢到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光。”夜浮生眼中有淚。
眾人有的早想到這點,唏噓感慨。
“你不要說了。”崔奴兒撫摸著夜浮生很是蒼白的臉龐,夏聲道,“我帶你離開這裡。”她掙扎就要站起,卻被夜浮生抓住了手腕。
“不用了。”
夜浮生艱難道,“當年我想帶你離開那汙穢的世界,可惜的是……我們終究逃不過世俗的追殺。如今……”
他沒說下去,可意思不言而喻。
他們還是逃不過殘酷的世俗。
張繼先再度嘔血。
有人望向張繼先,滿是擔憂之意。
梁紅玉悄然走到張繼先的身邊,低聲道,“道長,我帶你去看太醫?”
張繼先擺擺手,喃喃道,“不用了。人終有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