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牛頓說他看的高,是有給他踮腳的巨人。
世有生而知之者,但太多人和牛頓一樣,還是學而知之,從何而學?從他們覺得值得敬佩的人身上。
水輕夢提及往事,星眸若夢。
“我尋夢追道,在置身無邊籠後幡然醒悟,才發現世俗無道,世俗盡道。”
水輕夢清晰道,“若陷紅塵迷亂,世俗無不與道逆行。可若跳脫紅塵有了清醒,卻可發現逆行反向,可見道之光芒。”
柳無眉聞言,大為詫異。
她證道多年,從未如水輕夢這般思索,可聽水輕夢明言,這才想著方才水輕夢和她說的言語,看似戳中她的痛點,但何嘗不是為她指點迷津?
痛則不通。
很多人只是執著於痛,卻不想大道坦途,痛後才通。
道無先後,達者為先,水輕夢在眾同門中年紀絕不算大,可悟性卻是奇高。
“我那時終明大道皮毛。”
水輕夢提及往事,沒有自傲,倒有感傷,“是以我又改名明夢,希望自己置身如夢紅塵,卻能時刻清醒。”
魏若愚臉色冷然,倒不打斷水輕夢。崔念奴也是嘿然冷笑,顯然沒將水輕夢所言聽進去。
只有柳無眉和一幫弟子都是若有所思,暗想傳言水輕夢舍卻證道心、貪戀男歡女愛,看來這些傳言多是假的。
若是心中有愧,如何有這般朗朗的心境?
“可惜的是,事事不如意者,十之七八。”
水輕夢緩緩道,“夢越明,反倒更易看穿旁人的舉動心意。”
魏若愚臉色終變,她畢竟為一代宗師,終於聽出水輕夢要說什麼。
水輕夢盯著師尊,“師尊所言,不符於行。”
柳無眉等人大驚失色,在她們心目中,師尊直如天一般的存在,水輕夢竟然對魏若愚如此言語,實在是她們不可想象的事情。
崔念奴冷笑道,“你等都是受師恩浩蕩,就任憑水輕夢這般羞辱師尊,而無反應?”
柳無眉等人神色猶豫。
放下的劍再度有揚起的跡象。
水輕夢熟視無睹,“若說受師恩浩蕩,那當以你崔念奴為第一,你不出手,讓她們前來送死,可忘記了師尊的諄諄教誨嗎?”
崔念奴暗自惱怒,不想水輕夢言語這般犀利,但她方才和水輕夢過招,是一時勇氣,聽水輕夢說再出手就殺了她的言語,如何再敢造次?
她看得出水輕夢絕非說笑。
有恃才無恐,如今她崔念奴沒了底氣,內心終有恐懼。
“崔念奴乃師尊之孫女,言行法度,早離道太遠。”
水輕夢直指問題道,“道求歸一化虛,虛中求悟,如不合一,無疑離道甚遠。”
盯著魏若愚,水輕夢凝聲道,“師尊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魏若愚未答。
明白和做到完全不是一件事情,甚至可能有著天塹之隔。
水輕夢緩聲再道,“沈約如一,一看就明。”
眾同門驚詫,她們多少聽說過沈約,卻不想天縱奇才的水輕夢會給沈約這高評價。
“是以我選擇和他聯手證道。”
水輕夢揚聲道,“我問心無愧。”
走正確的道路,本就無愧於心,瞻前顧後,終究是不明道之真意、不通道之真意。
“崔念奴卻在阻攔我的行事。”
水輕夢清醒道,“如果以師尊當年之眼,怎會是非不分?”
隨即輕嘆,水輕夢緩緩道,“我經入夢、尋夢、明夢,知夢終醒,再到輕夢。師尊不明是非,恐怕卻是由知夢到墮夢而不自知。”
魏若愚眼皮輕微的跳動,握住座椅把手的雙手微微的顫抖。
她仍高高在上。
可她看起來卻像個傀儡。
她到至今仍未動怒,或許不是因為涵養,而是她知道自身或許能在柳無眉等人面前顯示師道尊嚴,可卻無法不讓水輕夢看到骨子裡面的不堪。
“世上熙攘,無非名利。”
水輕夢不說則已,一說就要做個了斷,“但師尊終不是為了名利的人,那有什麼會讓師尊墮入不知?或許只餘一件事情。”
柳無眉等人訝然無語,她們常年守在無極宗,論本事是不差的,論對世事的知曉,她們自知不如崔念奴。
但她們沒有想過,水輕夢對世俗似乎看得更加清楚。
“是不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