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少女就是暗界的松野芳華。
看著眼前這個面板稍黑、很是粗糙的少女,沈約眼前又浮出他那個世界、松野芳華的模樣。
在他的那個世界,松野芳華是幸福的、自信的,也是充滿陽光的。雖置身灰色組織,但松野芳華並沒有因為灰暗而陰暗,反倒是樂觀向上滿是憧憬的。
因為她有愛她的父親,不停給她指導的爺爺,愛護她的朋友,疼愛她的奶奶……
眼前的松野芳華什麼都沒有。
在他沈約的那個世界,住吉會的松野家雖然在東瀛排名第二,但卻有爭奪第一的實力,反倒是山口組每況愈下,坂田橫夫投靠了米國人,卻幾乎將山口組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在這個世界,藤原野望展現了他的能力,這裡也不像有什麼山口組,而住吉會的松野家,似乎已經被斬盡殺絕。
為什麼?
沈約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看著松野芳華道:“芳華小姐,幸會。”
松野芳華愣了下,“為什麼這麼說?”話音頓了一下,她補充道:“你本來不是這麼俗套客氣的人。”
沈約笑笑,“那我是什麼人?”
松野芳華認真的說道:“能連續答對歌劇女王十一個問題的男人,無疑是極為真誠的男人。”
沈約微眯起眼睛,奇怪道:“歌劇女王很有權利?”
松野芳華訝異道:“你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敢和她交談?”
沈約淡淡笑道:“或許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我才敢和她交談。”
初生牛犢不怕虎嘛。
松野芳華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卻是搖搖頭。
沈約感覺眼前這個松野芳華和他那個世界的一樣——都有自主思考的能力。
這是難能可貴的事情。
在這個人云亦云的時代,知道獨立思考的人已經極為罕見。因為大部分人的人生中,九成需要別人的建議。
他們不像是在過自己的人生,似乎只想成為別人人生軌跡的一塊拼圖而已。
半晌。
松野芳華解釋道:“歌劇女王沒有太大的權利。”
沈約一怔,不可想象的模樣。
在他那個世界,沒有權利敢這麼裝酷、敢對藤原野望如此不敬的女人,恐怕早被社會弔打後剷除。
不融入,就社會性死亡!
“但歌劇女王卻是應這個世界而生的。”松野芳華有些感慨道。
沈約也有點兒這種感覺,但始終搞不懂葉宣兒這種人為何會在這個世界如此耀眼,“為什麼這麼說?”
松野芳華解釋道:“因為這個世界已經變的完全不同。在以往的時候,說假話是攫取利益的一個很重要的手段。”
沈約微微點頭,他承認這個事實。
有個文學大家早借一本日記說出這個世界是吃人的本質,可惜卻少人明瞭。
吃人不是說如野獸般的吃掉同類的屍體,更多的含義是同類相殘。而想要幹掉對手,自然要使用狡詐的手段。
在沈約的那個世界,使用狡詐的手段漸漸被看作是理所當然了。
狡詐和謊言是孿生兄弟。
因此從本質來講,松野芳華說的非但沒錯,而且認知極為深刻。
“但在這個世界,說假話卻已經得不到什麼利益。”
松野芳華柔聲說道:“規則就是規則,所有人都要依照規則做事。違背規則的人,若是再查出用謊言編造真相,就會得到審判官嚴厲的裁決。”
沈約琢磨了會兒才道:“嚴厲到什麼程度?”
“嚴厲到會立即剝奪你的生命!”松野芳華認真道。
沈約有些明白了,“歌劇女王說的一直都是真話?才會被這個世界所尊敬?”
這是個很有趣的世界。
沈約從來沒有覺得世界有趣,但這一次,他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很有趣。
史上從來沒有過這種規則。
或許規則表面曾經存在過,可從未真正被執行過。
松野芳華微微點頭,卻又搖頭,“歌劇女王以求真出名,可能被這個世界的某些人尊敬,但不是所有人都尊重她。”
沈約自然明白這點——無論什麼人,都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哪怕是釋迦那種無私寬容、授人以漁的人物,也會被人罵成是騙子衛道士。
“但歌劇女王卻得到了版圖的器重!”
松野芳華輕輕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