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聽到安井的要求,稍有些詫異。
他是清醒的。
在石田秀子說起要讓他倒下的時候,他就知道釣魚行動已經開始。
他是食人鯊,那肯定沒幾個人想要靠前吃他的肉,但他變成了胖頭魚,很多人還是想分點他的肉的。
想吃唐僧肉的女妖怪很多,可想吃孫猴子肉的,幾乎沒有!
故意裝作昏迷,沈約隨即進入禪修之境。
禪修進入四禪的境界,就可以斷了自身的呼吸和心跳。
他倒不用裝死。
裝作昏迷的樣子,他只要放緩呼吸和心跳就好,對很多人來說,放緩呼吸可以,但放緩心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說,減慢自己的本能生理活動,本來就是禪修的入門基礎。
他感覺墨鏡沒有參與此事,根本不知道松野洋平的計劃,但隱約知道什麼風聲,因此才用言語試探。
事實如他預料。
不過安井第一個跳出來,倒很讓沈約意外。
在暹羅的時候,動亂的源頭,就是由安井議員的妻子之死引發的。
在沈約想來,安井只是個專心耕耘自己家草地的綠帽男,心氣是有的,本事不見得有的。
可如今聽到了安井的提議,這傢伙居然還是有點野心的?
松野洋平望著那針管不語。
安井議員臉上的懷疑之意無法遮掩,“難道不行嗎?”
他看起來是個老狐狸,不會見到塊肥肉就衝動的上前,因為習慣,總要看看四周有沒有陷阱。
松野洋平笑了笑,“議員先生看起來還是不信任我們了。”
安井舉著針管的手沒有放下來。
“墨鏡,你先綁好沈約,再讓安井議員給沈約打針。”
松野洋平多少有些嘲諷道:“千萬不能讓我們的議員先生有絲毫生命危險。”
安井聽出松野洋平的諷刺,卻沒有回話。
多年的從政經歷讓他明白一點,有時候,面子不是那麼重要的。
死人不會有面子。
能笑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談論面子的可題。
松野芳華見墨鏡逼進,霍然站起來道:“父親,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松野洋平冷冷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你現在需要閉嘴,你如果不閉嘴的話,我想墨鏡可以讓你閉嘴!”
冷風吹。
松野芳華打了個寒顫,淚水湧上眼眶。
她從來沒有聽過父親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對她說話。
墨鏡稍顯猶豫,最終還是用硬塑鎖釦綁住了沈約的手腳,同時伸手輕碰了一下松野芳華的手腕。
松野芳華怔了下。
她比墨鏡小了十來歲,墨鏡對她一直當妹妹一樣。
每次她闖了禍事,墨鏡都會為她承擔,每當墨鏡不方便說話的時候,就會用這種方式提醒她——有事,我會幫你解決,你不要急。
松野洋平看到墨鏡綁住了沈約,轉頭看向安井道:“議員先生要不要檢查一下?”
安井議員輕籲一口氣,“不用了。”
說話間,安井很是興奮的拿著針筒向沈約走去。
沈約感覺自己被捆著也能打死安井,但他不清楚石田秀子的計劃,一時間反倒沒有解決的方法。
——你不用擔心的。
石田秀子突然透過思想和他交流——安井拿的是間諜系統常見的魯米耶,這種藥物會讓人立即陷入昏迷無意識狀態,藥效持續24小時。
——嗯?我如果昏迷過去,也輪不到我擔心了?
沈約心道——那我就讓他扎一針?我昏過去,還能幹什麼事情?
——你最多隻會短暫的眩暈。
石田秀子隨即道——你有個超強的大腦,你的基因……和這個世界的人不同。你的身體,本可以應對極為惡劣的環境。
沈約心中微動,突然想到在大雪山密室的情形。
那時候他也被鳳凰殺手紮了一針,但他很快的醒來,難道說——他的身體對麻醉劑有抵抗效用。
安井議員不想讓他死的,不然不用扎針,直接打幾槍就好。
沈約這般想著的時候,感覺針尖已經刺在他的脖頸上。
在脖頸的這種位置進行注射,是希望藥物對腦部神經立即起作用。
沈約這般想的時候,保持自己的靈臺清明,就感覺有些灰暗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