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看著前方的路況,不出意料的問道:“都查到了什麼?”
和暖玉對抗,高潔看起來著實束手束腳,但只能說暖玉實在太強,高潔本來亦有傑出的本事。
沈約全力的追蹤金鑫的事情,知道高潔一直也沒閒著。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
高潔心中嘀咕,還是實話實說道:“我們查到一棟別墅有異常,派人潛入檢視,卻發現裡面一片狼藉,似乎才經歷一場搬家,而搬走的東西卻不像是傢俱之類。”
他們搬的多半就是那些科學儀器。
沈約知道以暖玉的謹慎,地點既然已經被沈約發現,哪怕沈約不說,也會有蛛絲馬跡留存。
暖玉這樣的人,最信任的只有自己。
暖玉在他離開後不久,想必就開始整體撤離。
不聞沈約回答,高潔終於道:“我們還在現場發現了一具木乃伊,很像我們從川力佩那裡帶出來的。照片我傳給你了。”
沈約有些意外,拿出手機看了第一張圖就道:“是我們從川力佩那裡帶出來的那具。”
照片上的木乃伊被包裹的嚴實,看起來和醫療重患沒什麼區別,不過沈約一眼就認出外邊包紮布的特徵。
高潔神色似有異樣,“木乃伊死了。”
沈約心中微沉,翻看第二張照片,發現照片上的木乃伊已被拆除了頭部的紗布,露出一雙眼睛。
一看那雙眼內瞳孔放大的模樣,沈約就知道這人死亡已經有段時間了。
但最讓他震撼的不是木乃伊已死,而是拆開紗布後、木乃伊露出的那張臉!
是汪泉!
死的木乃伊就是汪泉!
沈約皺起眉頭,喃喃道:“死的是汪泉,那川力佩為什麼說這不是汪泉?”
在審問川力佩的過程中,川力佩先是指認木乃伊就是汪泉,隨後在安全屋翻了口供。
“很顯然,川力佩在撒謊!”
高潔肯定道:“他那時應該是被暖玉控制。暖玉利用川力佩故意迷惑我們的視線,干擾你的注意力,同時對你進行了精神攻擊!”
沈約“嗯”了聲。
高潔說的很有道理,但在他直覺中卻感覺不太像這麼回事。
“暖玉為何要混淆活木乃伊就是汪泉的真相?”
沈約邊想邊說道:“汪泉不過是個小人物,他能知道什麼秘密?他所知的秘密值得暖玉這麼大動干戈嗎?”
高潔不說話了,她也的確困惑這個問題。
若是面對的是旁的罪犯,她可能覺得沈約小題大做,但經過暖玉的連環攻擊,她知道沈約怎麼小心都不過分。
這些年來,高潔面對罪犯無數,但這個暖玉無疑是最狡猾、最聰明,也最讓人難以捉摸的。
沈約繼續翻著手機上的圖片,接連三張,都是汪泉逐步被拆開繃帶的畫面。
翻到第三張的時候,沈約皺了下眉頭。
高潔用眼睛餘光掃了下,輕嘆道:“很恐怖,也有點噁心,是吧?”
那張照片著重拍的是汪泉的胸口。
汪泉的胸口有個大洞,就在心臟的位置。
從前方望過去,一眼能看到後方的紗布,換句話說,汪泉的胸口約莫十多厘米的地方已被完全挖空。
這種屍體看起來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若不知情,只以為這人是被挖心導致的身死。
高潔對這種圖片不想多看,事實上,她當初對這張照片只看了兩眼就放棄了,這是她容忍的極限。
偏偏沈約一直盯著這張照片目不轉睛的樣子,高潔感到奇怪,“你在看什麼?”
沈約輕聲道:“你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傷口的處理技巧幾乎是醫學史上的不世傑作!”
高潔放緩了車速,終於再看了眼,嘆口氣道:“麻煩你來解釋吧。”
“做這種手術難度極大。”
沈約解釋道:“哪怕我們不是醫學工作者,也知道這裡就算沒有心臟,但清除裡面的玻璃體,維繫各個器官不衰竭也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我們想來,被玻璃彈擊中,這心臟周圍的組織幾乎就和車禍現場一樣。”
高潔亦是同等看法。
“清理車禍現場也多少會留下點痕跡。”沈約繼續分析道:“常見的縫合不可避免。”
高潔意識到什麼,又向照片看了眼道:“所有的切口都是極為光滑,根本看不到任何縫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