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正文卷1637節奇人異事古代人起名和現代還是有些區別的,古人的名字,多寄託了父母對子女未來的希望。
因此古代名字有很多關於德、仁,明、照,是父母希望子女德行高尚,明睿清醒。這不像現代,多是軒、梓、浩、然,像是父母希望子女做個偉大的建築工人般。
趙佶絕不笨。
若是笨人,如何能創瘦金體傳世?
歷代君王傳世的東西,多是一些粉刷的記錄,唯獨趙佶獨樹一幟,是以趙佶的言下之意也是昭然若揭。
趙明誠名字為明誠,但你為人是否真的是明心誠意?
趙明誠啞然。
攬秀軒內一片寂靜。
能明白趙佶意思的沒有幾個,哪怕李彥聽趙佶這般言語,亦是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從未想到過趙佶會有清醒的事情。
清醒的趙佶,怎麼會將陳東下獄?
都說伴君如伴虎,天威難測。但得到這種評價的君王或者性格不穩,或者走入權術的歧途。
李彥見天子不動聲色,始終難以揣摩聖意。
這對他來說,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這些年來,他們對趙佶的性格可說揣摩的透徹——這是個不知民間疾苦的皇帝,隨心所欲。這又是個恃才放曠的皇帝,自視極高。
因為不知民間苦,是以趙佶的很多旨意脫離實際,最終解釋權終歸李彥他們所有,解釋只要讓趙佶聽著是為趙佶著想就好。
因為自視極高,所以趙佶很難聽得進批評,趙佶近臣之間有個都熟知的法門——天子永遠是對的!他們要表現的一切都要是為了維持天子的正確。
只要做到這點,就可有功無過!
李彥以數萬頃土地進獻,終將陳東送入監牢,內心著實肉疼,可他這麼做,也實在是因為不得已。
眼下趙佶像走上了正道——他常走的道路,李彥卻始終不能安心,因為他發現天子和以往好像沒有差別,又像大有不同。
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裡?他李彥想不明白。
許久,趙佶扭頭望向張繼先,“朕還記得,道長曾和朕有過諸多言語。”
張繼先只是笑笑,“不知聖上說的是哪一句?”
趙佶喜怒不形於色,只是道:“當年初見道長,詢問道長居龍虎山,曾見龍虎否……”
張繼先微有揚眉。
趙佶緩緩道,“朕還記得道長的應對是——居山,虎則常見,今日方睹龍顏。”
李彥微有不屑之意。
從他的角度來看,張繼先當年的行為和他彷彿,無非投其所好罷了。
張繼先並不否認,“聖上記憶奇佳,所言絲毫不錯。”
趙佶凝望張繼先半晌,又道:“當初朕問過道長——靈從何來。”
張繼先從容答道,“神之所寓,靈自從之。”
沈約一旁始終沉默,可他對攬秀軒內微妙的變化,盡數收於眼中。
趙佶、張繼先回憶往事,看似敘舊,卻可見到趙佶的改變。
當年張繼先得見趙佶,想必是知道和趙佶終有緣攀,這才客氣兩句。當時的趙佶自然是當真了。
趙佶聽慣了推崇,自然覺得自己受命於天。
如今趙佶重新回憶此事,這說明他在整理自己的過往。
過往不止有享樂和痛苦,還有經驗!
張繼先說的——神之所寓,靈自從之,絕對是道家正解。
一人只要精氣神足,自然靈性時發,但要做到精氣神足,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張繼先見趙佶沉吟不語,又道:“然則神從何來,經中早有說明,無非恬惔虛無,真氣從之罷了。”
沈約心道這個張繼先的修煉法門絕對是正途,也是秉承了道家的真諦。
聽起來簡簡單單,可無論佛道,修行法門素來如此簡單,可笑世人買櫝還珠,將真言棄如敝履,反倒苦苦想從旁門左道尋求靈異。
張繼先也看出趙佶的改變,是以比當年多說了幾句修行的法門。
藥醫不死、道佛均度有緣!
趙佶若是領悟,自然會去鑽研,若不領悟,對趙佶講的再多都是對牛彈琴。
歷代君王中,求仙問道的著實不少,但君王感興趣的多是雙修歡喜、房中秘術,那和恬惔虛無毫不相關,早死也是正常。
趙佶默然片刻,“多謝道長賜教。”
李彥有些焦急,不知道張繼先又要出什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