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了,把桌圍子鋪到桌底下,他鑽到供桌底下睡去了。
真是湊巧,張方在桌下剛睡著,“採花羽士”陳道常就到了,原來,張方是一路急追,而陳道常是躲躲藏藏,所以時間一長,陳道常反而落在張方的後頭,這不,才來。
陳道常也累慘了,走道都想睡覺,一看前邊有座廟,心想,說什麼也得睡一會再走,他進店直接奔供桌就來了,來到跟前用手一抹,嘿,桌子還挺乾淨,他一躺在上邊就不想起來了。
張方在桌子底下迷迷糊糊聽見有人進來,然後上桌子,一不小心,弄出了動靜。
陳道常可聽見,桌子下有人,一下子從桌子上蹦下來,低頭一瞅,“媽呀”,這不正是追自己的張方嗎?
二話不說,“噌”地一下,縱出去,出了破廟沒命地狂奔。
他這一叫,張方也醒了,一見跑的正是陳道常,也不睡了,起身又追。
這樣,兩個人一個前邊跑,一個後邊追,追了一晚上,又追了一個上午,一不留神,陳道常不見了,張方心裡這個氣曉,到了手邊又讓這賊子跑啦。
中午了,跟前出現一個小村兒,進村口往北邊兒,風吹酒旗撲嚕嚕地響,三角旗有字叫“王家酒店”。路北柵欄門三間房,東西各一間廂房,院裡頭掃得很乾淨。張方一直來到上房,挑簾進來,過堂風很涼快,屋裡也尤其乾淨,有幾張桌子兒。酒店掌櫃的正在一張桌子上收拾東西。
“掌櫃的?”
掌櫃的一回頭我:“哎唷,您看看,剛走了位大爺,又來了您,快坐快坐。”
張方一聽這話不對頭,又追問一句:“剛走了個客人嗎?”
“對呀,是個道士,看樣子走了很遠的路,滿臉汗水和泥士。”
不用說了,掌櫃說的這個道士就是陳道常。
“走了多長時間呀?”
“大約半個時辰。”
張方本想繼續出門去追,又一想,反正人也走了,況且我也又渴又餓,不如先吃點東西再去追陳道常不遲。
於是便坐下了,掌櫃的上來:“客爺,你吃點什麼菜呀?咱們這兒都是現成的:有五香花生豆兒,還有幾個老醃雞子兒。”
他一樣一樣全給端上來了。
張方一瞧這幾個雞子全都裂了,裡面全黑了!
“這雞子還能吃嗎?”
“什麼話,我這拿出來有好幾個月了,您別看這樣兒,雖然裂了,我是天天兒擦。”
張方一聽差點沒氣樂了:“天天擦管什麼事啊?一聞都有味了,這菜實在沒法吃。”
張方一問:“掌櫃的,你這就沒別的什麼吃的?”
掌櫃的道:“還有剛出鍋的燒餅。”
張方一想,我不如買點燒餅帶著吃,省事又省時間,便說:“給我來四十個燒餅。”
“你有傢伙拿嗎?”
“哎呀,沒有,對了,掌櫃的,你給我找根細繩,把燒餅一穿,不就成了。”
掌櫃的真的給張方找了個細麻繩,在每個燒餅中間捅了個眼,穿好了交給他,張方交了錢,把這四十個燒餅往後脖便上一套,再加上張方長得這副相貌,走在街上,人見人樂。
“嘻嘻,瞧這小孩,嘿,脖子上掛著四十個燒餅,這叫什麼事啊?”
又往前走不遠,張方又看見一個醬牛肉鋪子。
“掌櫃的,您給我切四斤醬牛肉。”
“行啊,少爺,啊!您拿什麼傢伙拿著啊?”
“您給我包好用繩一系,我往脖子上一套就成了。”
“好呀。”
用長繩一套,張方往脖子上一系,再往前走,就是山貨鋪,賣日用雜品什麼的。人家掌櫃的夥計一瞧他脖子上掛著燒餅,問:“少爺,你買點什麼?”
張方看著一種東西,覺得新鮮,就是男人用的便壺,上頭有個圓窟窿眼兒。
“掌櫃的,你們這壺是不是新的呀?”
“唉!少爺你這叫什麼話,我們這兒怎麼能賣陳貨呀。”
“多少錢一個?”
“六百錢。”
“唔,要倆兒哪?”
“一吊二”
張方給了一吊二百錢。
“您給我挑兩個不漏的。”
掌櫃的給拿了兩個,張方兩手一掄,一左一右,一邊一個,奔酒鋪就來了。
“掌櫃的,給我來壺酒。”
他把夜壺往櫃檯上一撂。掌櫃的一瞧,說道:“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