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劉後是如何和自己密謀,又是如何換了太子,及如何害李妃的事情從頭講了一遍。講述過程中,郭槐還努力把各個細節講得生動清楚,就怕有一處講錯。講完後,是一陣難耐的沉默,郭槐忽然轉念一想,那閻羅天子的記錄該不會是有錯的吧。
正想著,就聽那“閻羅天子”說:“郭槐,你所說的話可句句都是真的?”郭槐頓了一頓,說:“是真的。”“那你就在這上邊畫個押來!”郭槐拿過小鬼遞上的筆在供狀上畫了押。一切都做完後郭槐想,這下自己的牢獄之災看來也可以免除了,一出去一定要先向太后好好奏包拯一本,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這些,郭槐的臉上就有了笑容,彷彿這幾天受的苦都煙消雲散了,他已看到了包公的下場,和他自己一樣,渾身皮開肉流,甚至,甚至是身首異處……
他正想要高興之處,忽然聽見一聲脆響,大殿之上燈火通明。正上方端坐的那個高大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包公,而兩旁林立的也跟本不是小鬼,那些衙役們都手提一個面具開懷大笑。那站立在一旁的女人卻根本不是什麼寇珠的冤魂,而是一位素不相識的女人。郭愧知道他已中了包公所設的圈套,可是此時也就只有懊悔的份了。
這時,包公命人把郭槐帶下去打入死牢嚴加看守,只等明天早朝時,把供詔上呈皇上,聽候皇上的發落。
早朝上,包公把供狀呈給皇上,皇上看後也不言語,將其它事情草草處理下就宣佈散朝了。
劉後自從那天早晨仁宗去看過她之後,就再沒見過仁宗的面。這幾天劉後的身子仍是感覺不舒服,所以也很少過問後宮的事情,只是覺得幾天來在身邊管事的人多是陳林,卻很少看見郭槐,向宮女們詢問,都說郭總管被皇上派往別處了,過幾天回來,所以她也就不去想這事了。
今天,一早劉後就感覺右眼皮不住地跳,越是想要不讓它跳,卻越是跳個不停。她正在暗自心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禍事要發生,忽然聽人來報,皇上來看她了。仁宗進來後,見太后正在床沿坐著喝早茶,也不和她說什麼話。太后卻問了句,“下早朝了嗎?”皇上吭了一聲就從懷中往外取東西。太后並不知仁宗在取什麼,只是惦記在她手下幹了多年的郭槐,所以就問:“不知陛下派郭槐去了什麼地方?又幹什麼工作?”仁宗輕哼了一聲,說:“郭槐被我派到開封府去了。”劉後一聽心中就有一絲不祥的徵兆,追問:“那他什麼時候回來?”“他不回來了,以後他永遠不會回到宮中了。”劉後更是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說:“他是因為什麼事?”“你自己應該知道吧!太后娘娘。”仁宗的口氣明顯是揶揄的,往常他是不這樣和太后說話的。劉後又問:“此話怎講,我……”“你自己看吧!”說著仁宗就把手中的那份郭槐供狀遞了過去。太后本來還想說些諸如“郭槐是我的老僕,不會有什麼差錯,即使有也請皇上多多通融”之類的話,可一看那供狀中的內容,臉色就變了。她知道一切都不用說了。
仁宗看劉後的臉色剛才還是略帶粉紅,此刻卻已是蒼白了,就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拿一雙威嚴的龍目盯了她的眼睛。劉後心裡本就有鬼,怯懦的心理哪能受得了仁宗的逼視,只是輕喚一聲:“陛下……”皇上問:“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可再看她時,她已緩緩地向床上癱了下去。
仁宗也不去細看劉後到底怎麼樣,只是喊宮女來把她安置到床上,讓人仔細看護,然後就回自己的書房去了。仁宗前腳剛跨進書房,後邊陳林就跟了進來,說:“皇上,劉後駕崩了。”仁宗冷冷地答:“知道了。”繼而又說:“先把劉後抬到偏殿中安放,仍按妃禮殯葬了。再著人將宮院打掃乾淨,明天迎接我母后入宮。”陳林趕快去辦了。
第二天升殿,仁宗把劉後的罪狀向大臣們敘過一遍,大臣們都是驚異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後宮之中還有這麼大的事情。仁宗又傳令包公,讓他代批詔書頒行天下,匡正國典。
仁宗又批了良辰吉日,戒齋沐浴,奠把祖廟,帶百官文武前往南清宮,恭迎太后李氏還宮。
宮中自有三宮六院及各處偏妃列隊迎接太后民駕進宮,各府王妃也都前來駕禧。一切禮儀辦妥之後,皇上仁宗宣佈對一切有功的人進行嘉獎,對包公李氏重加賞賜;狄娘娘功不可沒,也給以嘉賞;範宗華照顧太后有功,也給了縣令去做。
仁宗又命令將郭槐從獄中提出,處“剮刑”,郭槐隨劉後多年作威福不想到老來落得死無全屍。尤婆已死,也不能倖免,被從墳中掘出戮屍。對因救太子和李後而喪命的承禦寇珠,為她建祠堂名為“忠烈祠”,對秦風餘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