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折了,想到這兒,怒氣上衝,面對眾朋友說:“他竟敢頑皮,我就壯壯膽子,把他打死,給他抵命。”
年老的聽了,連忙阻攔,可不能看著他玩命,對那個漁人說:“休出此言,難道我們眾人瞅著你在此害人不成?”
正說著話,只見那邊來了個少年的書生,老遠就看見眾人舉棍棒亂打,一會兒又站起一少年,現在少年又趴下,且在爭吵,便想過去問個明白,主持個公道,走到近前,向著眾人說:“列位請了,不知此人犯了何罪,你們都要打他?望大家看在小生薄面上,饒了他吧。”說罷,就作了一個揖。
眾漁人見是個斯文相公,連忙還禮,解釋說:“是這小廝搶了嘴吃,還把我們的傢伙毀壞,實實可惡。既是相公給他討情,我們認個晦氣,也就算了。”說罷,眾人散去。
年少的後生見眾漁人散去,再回頭看地上的艾虎,見他用袖子遮了面,仍然躺著不肯起來,便走上前把艾虎的袖子一拉。艾虎此時臊得面紅耳赤,無話可說,噗哧的一聲,大笑不止。書生對他說:“你先不要發笑,到底是怎麼回事,站起來講給我聽,如何?”
艾虎無奈,眼前的這位文雅書生便是自己的恩公呀,只得站起,撣去塵垢,向前作了一個揖,不好意思地說:“慚愧,慚愧,實在是俺的不是。”便把搶魚吃酒,以及毀壞傢伙的話,毫不掩飾,全盤托出。說罷,又大笑不止。書生聽了,暗暗尋思,聽了他的話,倒是個直率豪爽之人。又看了看艾虎的相貌,滿面英風,氣度不凡,書生不由得傾心羨慕,問艾虎說:“請問尊兄貴姓?是何家世,操何行當?”
艾虎如實答話:“小弟姓艾名虎,是個孤兒,飄泊拜師行俠,流蕩江湖,廣交天下朋友。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那書生回答:“小弟在家人喚寶權,學名施俊。”
艾虎聽了高興,拉住書生的手說:“原來是施相公,俺這副嘴臉讓您知道了,見笑,見笑,不是我沒錢付錢,只是心中有事,錯過了客店,耐不住腹中飢餓,他們不收錢,也不讓我吃,又打不過我,就被我搶了魚酒,我這人貪酒,喝得太多,沒逃太遠就睡著了,這不捱了一頓打,不是讓您碰上,還不知道是何結果呢?”
施俊聽了,客氣說:“不用再提此事,年輕人腹中飢寒,搶個嘴吃,人之常情,你說的見笑?豈敢,豈敢。‘四海之內,皆為兄弟。’焉有見笑之理!兄弟的一身好武藝,一副俠氣風範,我還真的服了您。”
艾虎聽了“皆兄弟也”,以“皆”字當作“結”字,答話說:“俺乃粗鄙之人,焉敢與斯文貴客結為兄弟,既蒙不棄,俺就拜你為兄。”
施俊聽了甚喜,知他會錯意思了,更知他耿直可交,便問:“尊兄青春幾何?”
艾虎口道:“小弟今年十六歲了,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施俊如實告訴文虎說:“弊兄在家為小,有一姐一哥,論年齡比你長一歲,今年十七歲了。”
艾虎高興極了,拍手歡呼說:“沒說錯吧!俺稱你為兄長,果然不錯。如此,哥哥請上,受小弟一拜。”說罷,趴在地下就磕頭,施俊連忙還禮,二人彼此攙扶。
小俠提了包裹,施俊一伸手攜了艾虎,離了破亭,直奔樹林而來,早見一小僮拉定兩匹馬在那裡張望。施俊來到小僮跟前,喚道:“錦箋過來,見過你二爺。”
小僮錦箋先前見二人說話十分投機,後來又見二人對面磕頭,心中早已納悶,如今聽見自家相公如此說,不敢怠慢,上前跪倒,口中說:“小人錦箋與二爺叩頭。”艾虎從來沒受過人的頭,沒聽見有人稱呼過二爺,如今見錦箋如此,喜出望外,不知如何是好,連忙伸手去扶他:“起來!起來!”回身在兜肚內掏出兩個錁子;遞與錦箋說:“拿去買果子吃。”
錦箋接過,又叩頭謝賞。艾虎心中暗自思索:“為何他又叩頭?哦!是了,想必是不夠用,還向我討些回去。”又向兜肚內要掏。
艾虎當初在霸王莊做館童,哪裡受過這種排場禮節,所以不懂。確實也同情僕人不易,願意多給。施俊見此情境,連忙說:“二弟賞他一錠是矣,何必賞他許多呢!請問二弟,意欲何往?”
一句話把艾虎的心思岔開,只聽小俠回答施俊說:“愚兄要上臥虎溝沙伯父那裡小住。一者瀏覽風情,其次尋我師父和義父。請問兄長意欲何往呢?”
施俊聽了高興,知道不是一路,急忙回答:“小生要赴襄陽縣金叔叔家園,那裡有些門生、秀才,可以一起看看文章,二來就在那裡用功。我這叔叔喜歡文化,又身前一子,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