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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媽的嘮叨在院子裡挖了一米深的坑,註上水種睡蓮。就連我媽都不記得掉進這坑裡多少回,可是睡蓮還是沒能長出來。後來我四處向種花人取經,才知道種睡蓮需要魚的糞便積澱下的肥料。我下池塘挖肥料然後把它們裝進大缸裡,再將缸埋進這些坑裡。左右折騰了兩年時間,終於開出了零星的睡蓮。我想著二十歲的那個夏天一定要拉你坐在這張搖椅上賞蓮,沒等到那個夏天,你就被迫辭職離開了這座城市。”

他恨!恨那幫老學究逼走了她,恨她不留隻字片語就選擇消失,更恨她狠心得不跟他聯絡。

她明明知道,找不到她,他會瘋掉。

那兩年是他人生最痛苦的歲月,四處尋覓找不到她。為了見她,他甚至願意把自己的靈魂賣給魔鬼。

結果買他靈魂的人不是魔鬼,竟是她的妹夫。

他不在意是誰買下自己,只在意能不能和她共度此生。再見面他發誓,不再讓她遠離她的視線。他做到了,賴在她家不走,貼著她的生活不放。

卻忘了,她的一句“不歡迎”足以讓他的心碎到拼不回原狀。

就像這些養著睡蓮的大水缸——

聽到她接受汪明鎬的示愛,聽到她明確的拒絕,他終於受不了心靈的創傷離開了她。回到那棟為她而買的公寓裡,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他的一雙拳頭將這幾缸睡蓮全砸了。

水混著泥遍地都是,破碎的瓦片更是劃過他的身體,沾上了他的血。他呆若木雞地從天亮坐到天黑,望著橫屍天台的睡蓮,他看到了自己將死之心。

到底還是不捨,他將那些將死的睡蓮重新種了起來,只因深愛著睡蓮的聶語笑一次都沒看過他培育了六年的花兒。

又是換缸,又是換水,又是換泥,拯救起他的寶貝,天又亮了。

望著這些睡蓮,一夜又一夜。夜夜相對終於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無法和相愛的人廝守到老真的是刻骨的痛。

他已經嘗過,不希望她再品嚐一遍。

於是他學會放手。

帶著這六缸睡蓮回到故鄉,將它們逐一放回到後院的坑裡。佩服老媽的忍耐力,對著院子裡足有一米深的六個大坑,她居然能採用單腳跳的方式進進出出,足足跳了兩年都沒想過弄點土把它們填上。該不會老媽開始就料到他要帶著睡蓮失敗而回吧?

“我不知道……對不起,尉驟,我不知道。”這些過往她通通不知道。

以為他的喜歡只是青春期的萌動,以為他的愛只建立在想要得到她的自尊心裡,以為歲月會將他的感情引入正途。

結果她錯了,誤入歧途的人是她,瞎了眼看不到他真情的人還是她。

“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見了,你終於看見了我為你種的這些睡蓮。”

他會重新愛她嗎?他的答案早已經擺在她面前,八年了,她終於看見。

第9章(1)

“什麼?”聶語笑張開的嘴巴足以吞進一整顆蘋果,“你說什麼?”清晨六點十分,她跟周公還在卿卿我我,他的電話嚇得她睡意全消。

有必要如此震驚嗎?“我向你求婚——你聽到了。”

這世上有這樣的人嗎?兩個人戀愛還不到十二個小時就提出結婚!“尉驟,你是怪胎嗎?非要讓我的生活失去規律才高興嗎?”從那堂有關“兒子”的公開課,不!更早以前,早到她第一眼見到他起,他就不斷顛覆她平靜的生活。他們上輩子有仇嗎?

她才做了不到十二小時的甜美小女人,又開始擺出老師的架子嗎?他又不是由她訓練的狗狗,“聶語笑,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八年。”

“我喜歡你多少年了?”

“以你的說法差不多八年。”

“八年的時間,抗戰都結束了,你還想把我拖到什麼時候?”要是按照尋常方法,起碼再談個一兩年戀愛,而後再準備結婚,他都三十好幾了,“聶語笑,你以為你還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嗎?都奔三十的人了,再不快點把自己嫁掉萬一我不要你,你可怎麼辦啊?”

死了!氣死了!氣死人了!

有他這麼說話的嗎?以前每天都跟她說:“你比我大四歲而已,又不大還小得很呢!”才交往而已,就拿她的年齡做文章,男人真是比女人更善變。

不行!要是才戀愛就被他踩在腳下,真的結了婚日子可怎麼過啊?

聶語笑賭上一口氣跟他槓上了,“是!我是快三十的老女人了,你乾脆把我放在一邊,重新去找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