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的令狐蕊終於插話。
“娘?”齊舒展驚訝地回頭看著母親。
“當年先皇剛去世,祁熠煌繼位登基,血洗朝綱,我怒而離朝,於是祁熠煌就釋出了緝捕令追殺我。當時我又勸說白家一起辭官,白家不答應,我憤怒之中就消除了展兒所有關於白家的記憶,本打算與白家恩斷情絕的。”令狐蕊略微傷感地說起八年前的政變事件。
“消除?怎麼消除?”齊舒展不曉得母親還有這種本事。
“只是一種深度催眠而已,讓你把有關的記憶全部封起來。”令狐蕊嘆息一聲,“可惜,你最終還是想起來了,所有的心機終究抵不過真心真情。”
“娘……你……那你後來為什麼又讓我去見白行簡?老死不相往來不是更好?”
“因為……”
因為時間證明了一切,原來一直不為外界所擾,堅持自己立場的,卻是這個曾經讓她恨不得一掌劈死的狡猾男人。
“因為岳母大人經過八年的觀察,覺得我還是她當年相中的好女婿,是值得讓女兒託付終身的吧。”白行簡微笑的替令狐蕊回答。
“咦?她明明是讓我去退親……”
“她是想驗證一下,你我的真情是否禁得起考驗吧?”白行簡深深地望著齊舒展低語。
“娘?這是真的嗎?”齊舒展被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會算計?難道人與人之間不可以坦坦蕩蕩、明明白白?
她的孃親,她的未婚夫,皇上,錦王,甚至連“白玉京”的蘇鳳南,每個人都好複雜,每件事都好複雜,到底什麼才是真相?什麼才是真心?
一向頭腦簡單的她分不清什麼才是真相……她討厭這樣!
“岳母大人,您難道還不肯告訴展兒,她的真實身分嗎?”白行簡若有所思地看著令狐蕊。
“呵,有什麼好說的?說她的父親是先皇,說她其實和當今的皇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說我其實是因為愛上了那個風流先皇才甘心做暗行御史的?說了又如何?”令狐蕊譏嘲地一笑。
一連串令人驚訝的事實,讓齊舒展呆成了石像。
她是公主?她的父親是先皇?她的兄長是當今的瘋子皇上?
啊啊啊……
她才要瘋了好不好?
“展兒?”白行簡擔憂地抱緊齊舒展。
“白行簡,你真的愛我嗎?”齊舒展忽然正眼望著他。
“愛。”白行簡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麼,為了我辭官吧。”她面色肅穆地要求。
白行簡驚訝,令狐蕊也是同樣驚訝。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齊舒展幾乎是嘶吼起來,“我只想過得平靜安穩,我只想過沒有欺騙、沒有算計的簡單日子,我再也不要這樣了!如果你不辭官,我這次就真的退親!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證明給我看!”
白行簡看著她,慢慢鬆開了抱著她的雙手,後退一步,然後搖頭。
“白行簡!”齊舒展絕望地叫道。
“我們中間分別的時間太久,有許多事情你還不知道,我並不是有意瞞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一點一滴講給你聽,告訴你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總有一天我在你面前是沒有一點秘密的。可是唯獨辭官一事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這是我唯一的堅持。”
“為什麼?我沒有比官位更重要?”齊舒展酸楚地逼問。
不傻瓜,你以為辭官之後我們能去做什麼?投靠‘白玉京'?’白玉京'的事情和鬥爭一點都不會比官場上少,甚至更慘烈。而且,如果失去了我們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誓約,我還是你所喜歡的那個簡哥哥嗎?“白行簡反問她。
“我……”這下換她猶豫了。
“想想當年的老婆婆,想想揚州的張老漢,以及千萬個像他們一樣的人們。展兒,如果我真的現在就撒手離去,和你逍遙世外,你就真的會快活嗎?”
齊舒展懊惱地嘟起嘴巴。好啦!她說不過他行了吧?
“不管,我就是討厭官場!”
“展兒,如果你只想讓我證明我有多愛你,我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證明給你看。”
齊舒展不解地望著白行簡,看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黑色小藥盒,裡面有一粒碧玉般的藥丸。
“這是真正的寸相思,只要吞下去,就是一輩子的禁錮了。”白行簡嘆息了一聲。
“喂!”
齊舒展急急伸手阻攔,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