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她多恐懼,而不是薄南風這個像要吃人的樣子。薄南風明明近在咫尺,他的話該字字清析,聽進耳畔的時候卻沙沙的帶了雜質,她不相信他的那一下真將她打聾了。
氣得發起抖,倔強看人:“薄南風,你是人,不是狗,別胡亂咬人。是誰告訴你江南是我推下去的?是江南,還是阮天明?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大到最後咆哮起來。
連門外的阮天明都聽到了。
而薄南風卻無聲無息,鬆開她,從褲袋裡拿出一塊雪白的布料,是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從江南的裙襬上扯下來的。送到蘇瑞面前。告訴她;“睜開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這是江南裙襬上的鞋印,是你故意踩上去的對不對?”蘇瑞臉白,沒想到薄南風細心到這個程度,連一個鞋跟的印記都不放過。不等她說話,他已經將那塊布摔到她的臉上:“還想狡辯?蘇瑞,我沒想到你會墮落如斯。”
轉了一圈,去拿她今日穿過的高跟鞋,她不是不承認,索性扔她面前。
“自己比對一下,看我是不是冤枉你。”
蘇瑞無話可說,想辯解也不能。當時那一下是用了力的撕擰過的。而江南裙襬的布料雪白,痕跡再清楚不過。
怕到極至,反倒無所畏懼,抬起頭望向他:“是我做的又怎麼樣,你想怎麼?”
薄南風冷笑:“行啊,好有骨氣,哥哥喜歡。”
順手一扯,又像抓小雞似的扯過來:“不怕死是不是?那很好啊。腳賤?那就廢了它,省著再替你作死。”下一秒蘇瑞被按到沙發上,薄南風已經伸手去拉她的腳。
蘇瑞怕起來,臉色更是慘白慘白。薄南風的血腥她見過,握到手裡,輕輕一轉,只需“咔嚓”一聲,真能將她那隻纖細漂亮的腳裸擰斷。
嚇得驚叫:“薄南風,你放開,你混蛋……”
阮天明推門進來,幾步奔過來,阻攔薄南風下一步的動作。
蘇瑞知道阮天明現在成了她唯一的指望了,薄南風已經被她氣瘋,即便江南沒事,孩子也一定有事,蘇瑞想得很清楚,所以驚忪連連。薄南風這樣狠,什麼事情做不出。早在她對江南出手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恩斷義絕了。求救於阮天明:“天明……天明,救我……”
阮天明瞳孔中有慌色,死死拉著薄南風的手。
唇齒髮顫:“南風……不要……”薄南風要他做什麼,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這麼久以來,阮天明拍著良心自問,從沒對薄南風有過二心。這一次是頭一次在薄南風做出決定的時候他沒有照辦,反倒伸手干涉。
“南風,我知道江律師這次受苦了,你既難過又心疼。蘇瑞任性,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就放過她這一次……”聲音滯了一下,他仍是說:“如果,你這麼傷了她,我將跟你現在的心情一樣難過。我們這麼多年,算朋友了是不是?”
這是阮天明的心結,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以為一輩子不會說。卻在這樣一個時候,連自己都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脫口而出。
幾個人一下怔愣。
蘇瑞和薄南風均望向他。
阮天明目光閃爍了一下,不去看蘇瑞,而是坦蕩的對上薄南風的目光。他們是兄弟,有些話不用多說,只一眼,他便可以懂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薄南風起身扔下蘇瑞那一隻腳,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走出門,阮天明跟出來時便問了這一嗓。
阮天明靠在酒店走廊的牆壁上,想了很久,什麼時候對蘇瑞動心的?
他們三個人的相識,像極了一首音樂的單曲迴圈,有一樣的旋律和節奏。蘇瑞救了薄南風的命,而薄南風為他出生入死過。他們都是恩怨分明的人,於是就那樣把別人給予的好死心踏地的銘記於心,如果可以,願對彼此好一輩子,來報達那段恩情。
他認識蘇瑞的時候,蘇瑞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初時就是這麼一個任性的大小姐,可還是打動了他的心。喜歡一個人,有的時候可以不問好壞,只看中一種感覺,簡單到連自己都不可思議。即便她在他的面前時而會無理取鬧,寬容得卻從不覺得勉強。人就是如此,對喜歡的人可以無限包容,好的壞的看在眼裡都很快樂,像是童年美好的童趣,是種極為簡單的快樂,發於心。
連阮天明也承認,蘇瑞是有大小姐脾氣,可也率真,而且敢作敢當。那個時候的阮天明跟在老爺子身邊,一日一日的看著她,便漸漸的喜歡上了。
可他沒跟任何人提起過自己的心意,知道蘇瑞喜